揚州城。
眾多百姓猶如潮水般湧入,揚州郡守手持長劍帶著守兵和白蓮教徒廝殺。
他原本可以逃的,但他沒有。
揚州就是他的家,他的親人都在城中,他怎麼逃?
而且他是郡守,本就有守城之責,豈能逃。
在郡守的帶領下,城內的官員,守軍也都在奮勇殺敵,白蓮教的教義在他們看來就是妖言惑眾。
騙騙這些愚昧的百姓還相信,他們是一萬個不信。
“你們都被騙了,根本沒有什麼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你們隻是白蓮教利用的工具。”
“他們利用你們造反,滿足他們的野心,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郡守大聲嘶吼著,妄圖讓這些百姓清醒點。
但已經殺紅了眼的百姓,哪裡會聽這些,就算被白蓮教利用,他們也心甘情願。
這個世道他們已經活不下去了,已經多久沒有吃一頓飽飯了,已經多久沒有穿一件新衣了。
不管白蓮教的教義是真是假,他們至少有了信仰,有了希望。
“殺啊!”
“殺了這些狗官。”
“逼我們交糧,餓死我爹娘,讓他們血債血償。”
憤怒的百姓呐喊著,悍不畏死地衝了上去,郡守隻能奮起擊殺,隻是剛殺退一波,便見到後方更加洶湧的白蓮教徒湧來。
郡守手都在顫抖,這些百姓以前多麼的樸實,單純,卻被白蓮教蠱惑,成為了反賊。
征糧他們也不想的啊,但不征糧的話,南平軍吃什麼。
沒有吃的,他們拿什麼對抗西涼和吐蕃的聯軍。
要怪隻能怪老天爺不下雨,讓大片的土地乾旱,顆粒無收的情況下還征糧,這是天要亡大梁啊。
郡守不斷地砍殺,鮮血四濺,他人都已經麻木了,隻知道不停地殺。
但根本殺不完,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白蓮教眾,讓他感覺像是陷入到了一片汪洋之中。
一直到城中的守軍,武將都死光了,喊殺聲才逐漸停了下來。
郡守被一眾百姓五花大綁,立在了廣場中央,此刻的他渾身是血,頭發覆蓋臉麵,沒有了以前的優雅,這些百姓沒有殺死他,而是準備將他活活燒死。
“左使來了!”
有人喊了一聲,頓時眾多白蓮教徒向著兩邊分開,露出一條道路。
薛龍緩緩走來,看到四周百姓那崇拜,敬畏,炙熱的眼神,薛龍臉上笑意更甚。
以前的他無論做了什麼事,都是隱藏在暗處。
所有人都怕他,他也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崇拜和敬畏,以前他為是皇上的心腹,近衛而自豪。
現在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麼。
心腹,近衛也不過是皇上的一條狗,而現在他要做主人,就如現在,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些白蓮教眾對他有著狂熱的崇拜,他讓這些人做什麼他們就會做什麼。
讓他們獻上妻女,姐妹,這些百姓都會毫不猶豫,甚至會當成榮譽和炫耀。
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哪怕以前他是暗衛統領,但也沒有這樣的權利。
他回不去了,擁有了這至高的權利後,他已經不滿足於再做慕月璃的心腹了。
“張郡守,咱們又見麵了。”
薛龍在郡守身邊停下,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