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是不是老莊的徒弟?是不是他,派你來的!?”
李聖世手中的刀片,漸漸往下滑。
我能感受到,他刺破我臉頰之後。
鮮血正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滑。
粘膩的血水,在我臉上形成了一條細線。
與血水一起往下的,是他手中的刀片,也一並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那雙看待死人時淡漠的眼睛。
正在與我對視。
似乎從我這裡,得到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在他的眼中,似乎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我冷冷的說道“我不認識老莊。至於你說的刀片這玩意兒是我爹教給我的。”
“嗬,你爹?繼續”
我不知道我扯的謊有沒有用。
我從小到大,壓根就沒見過我爹。
村子裡的人都說他死了。
我從小是在大伯家長大的。
這事就算李聖世有心調查,到最後多半也都是查無此人。
他要是能找到我爹,那更好。
我臨死前也得問問那個狗畜生,為什麼當年,撇下我和我媽跑了。
我冷靜下來,接著繼續說道“既然你也有習慣,把刀片藏袖子裡,你應該知道,為什麼隻藏刮胡刀吧?”
李聖世挑眉看向我,沒有言語。
我便繼續往下說道“因為這是早年間,北方剃頭匠的習慣。
兵荒馬亂的年月裡,或者說在舊時代,剃頭匠歸類為下九流的行當。
行走江湖,身上最多的就是剃頭和刮胡子的刀片。
將這些刀片,藏在袖子裡,遇到危險了,便是保命的手段。”
我筆直的站在李聖世的麵前。
訴說著袖口藏刀的來曆,我理直氣壯的訴說。
當然不是因為,這玩意兒是我瞎編的。
而是確切的事實。
這也是老莊告訴我的。
我指著李聖世的右手袖口說道“你袖子裡麵的那把刀,應該是個老物件兒了,初步判斷是民國的。
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叫老莊的,應該是他送給你的吧?”
我大膽的將老莊主動提了出來。
我知道,李聖世的那把刀。
一定是老莊給他的。
畢竟是親傳的門徒弟子。
一輩子的本事,一多半都傳授給了他。
而那把刀一看,李聖世平日裡便精心打磨,護理。
烏黑的刀柄,都已經盤的油光發亮。
刀鋒更是看上去,吹毛斷發。
那刀身上的暗紋更是精雕細琢,十分精致。
這東西就算不是用來殺人的,也得算得上是藝術品了。
我主動提及老莊。
是讓李聖世知道,我絲毫不避諱這個名字。
越是否認時,反應激烈,極力排斥否認。
越是會引起他的懷疑。
果不其然,當我說完這番話之後。
李聖世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你爸也是剃頭匠?”
我搖了搖頭“對,丁溝村老陸家就出了兩個剃頭匠,一個是我爺爺,一個是我爹。隻是我不到七歲,我那不負責的爹就從丁溝村走了。”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我爹的身份,我也能隨便胡亂編。
反正人跑了這麼多年,多半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條陰溝爛洞裡麵了。
李聖世總不能跑回到丁溝村去追查。
最起碼不可能立刻派人去。
我不知道我這套沒有什麼根據,更加也經不起調查的謊話。
能夠騙這個聰明到極致的人多久。
最起碼拖延一秒是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