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原主的衣服,江清月在心底默念了句‘出去’,下一秒人便回到了那個破院子裡。
推開門,江清月試探地輕喚一聲,“宋硯——”
片刻後,沒有任何回音,江清月猜想他定是睡著了。
便一手拿著藥,一手端著剛點亮的油燈,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宋硯微闔著雙眼,透過縫隙將她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原本以為她跑出去是和上輩子一樣喊人,也做好了應對之策,結果等了那麼久卻沒見她回來。
如今人倒是回來了,竟然沒帶旁人?
宋硯想不通她為何不像上一世那樣叫那麼多人來看自己的笑話,正在納悶她是不是撞邪了。
結果下一瞬就見她鬼鬼祟祟地朝自己靠近。
宋硯一邊在心底冷笑著猜想她這次又準備使什麼陰謀詭計。
一邊輕輕把手伸到了身下,握了握藏在那裡的刀。
隻要她敢扯自己的衣服,他就立馬殺之後快。
上輩子他跟著義軍沒少耍槍弄刀,情急之下人也是殺過的。
唯一一點讓他覺得為難的是,這女人體量太大,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拋屍滅跡怕是沒那麼容易。
正想得出神,就看見那女人突然朝他伸出魔爪來。
宋硯本能地攥緊刀柄,正緩緩往外抽,額頭上的傷口忽然一陣冰涼。
這微微刺痛的感覺並不難受,反而讓他清醒了不少,這女人是在給他上藥?
宋硯怔了怔神,連刀都忘記抽了。
見她塗完後又朝傷口吹氣,宋硯本能地屏住呼吸,但還是晚了一步。
下一瞬,宋硯的鼻腔裡立馬鑽進一陣清新的香味。
直到這會,宋硯才發現了不對勁,這女人平日裡走到哪熏到哪,怎麼出去一趟就不臭了,竟然還有股淡淡的清香?
宋硯一時怔住,也忘記了觀察她手上的動作。
等回過神後,她已經在往傷口上倒藥粉、麻利地開始包紮了。
隻見她一手托頭,一手熟練地將紗布徐徐纏繞,整個過程格外流暢又極儘溫柔,生怕弄疼了自己似的。
這副情形,哪裡還有她昨天掐著一條蛇來嚇唬自己時的樣子?
宋硯第一反應就是這女人也重生了。
但他當初在地府時遇到的人明明不是她,雖然兩人眼睛很像,但是眼神明顯不同,身量也天差地彆。
而且那人也並未獲允重生。
宋硯想不明白她這變化的緣由,隻能先觀察觀察再說。
隻要她今晚不爬床,就先留她一條命。
慶幸的是,江清月壓根就沒打算睡床。
雖然看不清,但是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這床有多臟。
憑著原主的記憶,江清月端著油燈直接走到房間裡麵,果然在草簾子後發現他平常打地鋪的地方。
雖然隻有一張涼席一隻枕頭,但至少比前麵乾淨多了。
江清月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也顧不上挑三揀四,躺下後便直接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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