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很快把老大給驚醒了。
平日裡宋春山對這頭毛驢很是重視,生怕有人晚上會來偷驢,所以對院裡的動靜格外的留意。
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後,便立馬拿起根棍子跑了出來。
等他揉著眼睛睜著看過去,這才依稀辨認出來‘偷驢’的人竟然是宋硯?!
“三弟,怎麼天不亮你就起了?”
宋硯連忙噓了一聲,低聲解釋道,“大哥,你來的正好,我準備趕車去趟江都府,一會你幫我和娘說一聲。”
宋春山恍然,頓時扯開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昨天晚上你嫂子還和我打賭哩,說你今天肯定要去接弟妹回來的,果然被說中了。”
被拆穿心思的宋硯也隻是笑笑,“那地裡麵就辛苦你和二哥了。”
宋春山點了點頭,“地裡你就放心吧,今天肯定能割完,倒是你,你不常出遠門,一個人路上一定要小心些。”
“知道了,放心吧!”
說完,宋硯便匆匆套上驢車,駕車往村外趕去。
宋硯跑得很急,但驢車畢竟和馬車沒法比。
天不亮開始出發,等到達江都府時也已經是兩個半時辰後的事情了。
另一邊。
江清月昨天傍晚進了江都府後便直接跟著徐婉凝一起回到了徐府。
一路上,她看了路兩邊被蝗蟲啃得精光的農田,還有坐在地裡捶地痛哭的農民,心裡大為震撼,也十分不好受。
待入城後,荒涼之感頓時消散,眼前之景瞬間變化,猶如進入另一個繁華世界。
府城中民眾的生活條件顯然優於清河鎮,街上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大家似乎都沒有對蝗蟲一事有什麼看法,好像蝗蟲壓根就沒來過這裡一樣。
江清月原以為江都府的街上已算繁華至極,等進了徐府後才驚覺,此前所見不過爾爾。
也頓時明白為什麼徐婉凝看她的小院會是那樣的神情了。
一進門,徐婉凝就先帶著江清月回到自己的獨立小院,安排了單獨的房間給她。
二話不說,又取了一百兩現銀過來。
江清月隻數了九十兩收了下來,隨即又把那張一百兩的銀票還給了她。
徐婉凝接過銀票,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能問問妹妹為什麼不喜歡銀票嗎?這銀子帶著多不方便啊?”
江清月笑了笑,想起宋硯叮囑他的話。
這會才明白過來,宋硯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所以也建議她不要留銀票。
便也好心提醒道,“銀票的確方便,但我總歸還是覺得拿銀子更踏實些,不管到什麼時候這貨真價實的白銀都是不會變的。”
太大逆不道的話她也不敢說。
徐婉凝也很快想到了如今的局勢,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笑道,“妹妹說的也有道理,趕明我也把銀票換掉一些,留著現銀在身邊。”
今日一路奔波,時辰也不早了,徐婉凝便差人送來了飯食與熱水,讓江清月用過餐後早些歇息。
自己卻又馬不停蹄跑出去安排香皂的事了。
等江清月整理完畢,躺在徐婉凝為她備好的房間中時,她忽地感到有些不適應。
白天有人在的時候倒是還好。
等獨自一人時,思緒便不由自主地飄向她和宋硯的那個小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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