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清的手剛碰到門栓,就聽外麵有人喊:“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夫人這裡出人命!!!”
阮清將門開了道縫,不叫鬆煙看見自己已經換了衣裳,“小哥何事?”
鬆煙本是奇怪,為何她院子裡磨蹭了這麼半天,也沒個婆子看門的。
但是,忽然聽見那邊喊夫人出了事,便慌忙道:“你在這兒等著,彆亂跑,我過去看看。”
“好。”阮清糯糯地,笑著答應了。
鬆煙剛走。
她便將小院的床帳、簾子統統點著,燒了兩個丫鬟的屍體,之後,如一道影子般從門縫溜了出去。
此時,整座島已經亂成一團。
有救人的,有救火的。
到處都有人暈倒的,嘔吐的,從屋裡艱難爬出來的。
銀盤蛛的劇毒,被那一大缸水稀釋過,再用在了廚房的飯菜中,雖不能致人死命,可凡是用過這邊廚房飯菜的人,應該都見者有份了。
阮清趁亂,穿著一身丫鬟的衣裳,迅速抄近路,去了海邊。
她找準白日間與黑寡婦走過的地方,解了腰間的布裙,隻留裡麵的長褲。
又用方才尋了的火折子點燃裙子,從上麵扔下去,在那一團火落入海水之前,找準了位置。
之後,在下麵重新陷入黑暗之前,屏息,閉眼,縱身一躍!
海水,死一樣的涼。
阮清浮上水麵,頭也不回,朝著海神號遊去。
隻要上了船,在艙底找個地方小心藏起來,就可以休息了。
這麼大的船,橫向三百步,上下九層,不要說藏她一個人,就算是藏了隻大象,隻要沒人存心去翻,也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況且,船上吃的用的,一應齊備,哪怕是與老鼠為伴,也好過在島上看沈家人的臉色,苟且偷生。
隻等大船起錨,停靠陸地,便可逃出生天。
至於爹娘,他們定然自有他們的活路!
活下去,先活下去!
隻要活著,總有相見的一日。
阮清咬著牙,拚足了全部求生的意誌,朝海神號遊去。
“救命,救命啊!”她遊到船下,衝著上麵喊。
果然,有個夜裡巡邏的船工聽見了,從上麵探出頭,“喲,這怎麼水裡還有個妞兒?我看著島上是哪裡起火了?”
“大哥救我,我上去再與你慢慢說。”阮清在水裡,已經力氣快用完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犯了事兒跑出來的?”上麵的問。
“大哥您先救我上去,要我怎麼報答都可以。這水裡……好冷……”她甚是可憐。
果然,這一招對男人永遠都有效。
“行吧,你等著。”上麵的人,並沒把她一個女人放在眼裡。
很快,一條繩子被丟了下來。
阮清抱緊繩子,被拉了上去。
她濕漉漉的從海水裡出來,即便是夏夜,也凍得直打哆嗦。
“謝……謝謝大哥。”她抱緊自己,衣裳全都貼裹在身上,小聲兒道:
“大哥,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油燈,燒了房子。婆子們正在到處抓我,您千萬彆跟彆人提起我,若是被彆人知道我在這裡,我就完了。”
那巡夜地嘿嘿笑,“既然如此,你就乖乖聽話,我保管不會把你交出去。這船這麼大,藏你,還不是容易?”
說著,迫近一步,伸手去摸阮清的臉蛋兒。
“那就多謝大哥啦。”阮清嫵媚地笑,兩步後退到船弦邊緣,抬手,妖嬈繞在他肩頭,手指溫柔撫摸著他頸部的大脈,猛然將人撈近身前。
之後,另一手飛快拔下發簪,對準大脈,酷嗤酷嗤酷嗤!!!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血噴了阮清一臉。
她一直紮到那人不再抽搐,死氣沉沉地重重靠在身上,才將人推開個縫,身子向旁邊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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