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得唄,寡婦,活得寂寞。”阮清看著她微笑,“你呢?”
“我……,你彆跟彆人說啊。”梁雁止四下望了望,湊近她,“我逃婚。”
噗。
阮清差點兒笑出聲兒。
梁雁止用肩膀撞她一下,“你笑什麼呀,是真的。我爹要把我嫁給我表哥,可我那表哥是個瘸子,又性子不好,我從小就怕他,十五歲那年從家裡跑了出來。正巧趕上宮中選女秀才,便報名應試,等到被選上,我爹也拿我沒辦法了。”
“可是,一旦進了宮,也不是什麼自由身了。”阮清看著她無憂無慮的臉,羨慕她終日沒什麼心思的快樂模樣。
“想那麼多乾什麼?我相貌平平,人也平平,從來沒人注意到我,我就在這宮裡寫寫彤史,攢點私房錢,等年紀大了,請辭回家,到時候,表哥恐怕早就孩子一大堆了,哪兒來記得我。”
梁雁止遊蕩著腳丫,水花濺到阮清腿上。
阮清便赤著腳,輕輕踢了她一下。
她又用腳掀水,潑她。
阮清還擊。
兩個人腳丫子劈啪劈啪一陣亂踩,濺得半截身子都是水,咯咯咯笑個不停。
忽然,有人過來戳了她們一下,“彆鬨了,有人來了。”
兩人回頭望去,見離河岸不遠處的樹林陰影下,隱約站著個身穿黑袍的男人。
最可怕的是,他臉上戴著一隻黃金麵具,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她們這邊。
一眾人正玩得高興,忽然被這麼個人盯著,都不知如何是好,心裡突突的。
忽然,有人小聲兒道:“我……我聽說,前刑部尚書全家,就是被臉上戴著金麵具的人給殺了……”
剛說完,就見樹下那人,朝著她們走來。
“啊啊啊啊——!”
所有人扔了手裡的肉串兒,一頓慌亂,雞飛狗跳,都來不及穿鞋,四散逃開。
梁雁止機靈,嗖地一頭躲到大石頭後麵,藏了起來。
還一個勁兒地招呼阮清。
可是,阮清像是沒聽見一樣,隻是手裡拿著肉串,望著那人。
那人來到河邊,低頭看了一眼她還浸在河水裡的腳,低聲:
“不嫌涼?將來生不出孩子,孤的江山怎麼辦?”
阮清仰頭,偏著腦瓜看他,不樂意道:“殿下管得真多。就玩一會兒,有什麼大驚小怪。”
河水嘩嘩響,大石頭後,梁雁止豎起耳朵使勁兒聽,也沒聽清他倆說了什麼。
之後,就見那男人彎腰,將阮清給抱了起來,轉身要走。
這可不得了了。
怎麼還帶搶女人的啊!
她將心一橫,衝了出去,張開手臂,攔在謝遲麵前:“喂!你把她給我放下!”
謝遲:???
哪兒來的?
他還沒見過這麼勇的。
二話不說,鞋尖挑起一枚河卵石,踢起來,嗖地打在梁雁止太陽穴上。
梁雁止便一頭倒地,不省人事。
阮清急了,捶他,“你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人家好好的姑娘。”
“又死不了。”
“可是還有人瞅著呢,你快放我下來。”
阮清瞧著,剛才一起玩那些個,雖然跑了,但也有沒跑遠的,將一切都瞧見了。
“看就看了,就說你給歹人搶走了。”
“你……!謝遲,你好混蛋啊……”阮清又不敢大聲喊,小聲兒罵他,罵得他心癢癢。
他等不了了,他煩透了這種偷偷摸摸,藏頭露尾的日子。
恨不得現在就在河灘上要她。
謝遲抱著阮清,大步去了禁苑中的行宮。
朱砂在後麵,一溜煙兒地將方才親眼看見他們倆的女官逐一恐嚇:
“孟大人家剛指下的太子妃被人殺了,現在東宮審案,你們什麼都沒看見哈。軍國大事,誰敢隨便亂說一個字,仔細著被當嫌犯拿了,扔去刑部先嚴刑拷打個三天三夜,再拖去大理寺關上半個月,最後午門問斬,抄家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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