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陌回來了,是被人抬著一路從侯府大門進來的,光是看那送他回來那陣勢就曉得他傷的不輕。
“二公子受了傷,劉長已經去請秦大夫。”
南風的話音剛落,都沒等辛安做出反應,幾個人風塵仆仆的人就抬著唐陌進了門,辛安也沒顧得上先去問話立馬側身讓出路,疼的呲牙咧嘴的唐陌說了,“我身上臟,去隔壁臥房。”
他身上的確是血糊糊的,還混著泥土,頭發裡都還有乾草,可以說相當狼狽,辛安鼻頭一酸,“都什麼時候了,介意這些。”
“不行,去隔壁。”
唐陌堅持辛安也沒辦法,讓人將他抬到了旁邊的臥房,負責送他來的是廖直下麵的一個將領,簡單交代了兩句謝絕辛安的留飯就帶著人走了,王氏聞訊而來,人才剛進院門的眼皮都已經腫起來了,“我兒如何了?”
“府醫,府醫在哪裡?”
見到床上的人捏著帕子就哭了起來,“我的天爺,怎的傷成這樣。”
唐陌低語了兩句什麼,連辛安都沒聽見,王氏微微一怔隨後哭的更傷心了,對圍著的人道“去燒水準備換洗的衣裳,都出去,把被在這裡堵著。”
王姑姑帶著人下去忙碌,王氏等人走了才仔細檢查唐陌傷,壓低了聲音,“你說的可是真的?”
辛安也湊了上去,仔細打量了唐陌,幾乎很篤定的開口,“你裝的?”
唐陌咧嘴一笑,“那也不是。”
他真受傷了,隻是沒有傷的這麼厲害,“此事說來話長,等秦大夫來了你可得給他通個氣,就將我說的嚴重些,但不致命。”
時間倉促,也沒多餘的時間去問詢詳情,好在兩人有默契,等秦柏一來辛安就交代了他,秦柏讓他放心,而後麻溜給唐陌治傷,辛安還以為唐陌受的真是小傷,結果剪開破損的衣裳,兩寸長的口子赫然就在眼前。
皮肉翻卷,乾涸的血沾著衣料,瞧著就讓人心頭發緊。
熱水一盆盆的往裡端,血水一盆盆的端出來,趕過來的老太太一看這陣勢差點當場暈過去,王氏紅腫的眼眶從屋裡出來,老太太焦急詢問,“如何了?”
王氏又壓了眼圈,道“大夫正在治傷,傷口那麼深,皮肉翻卷,我瞧著就喘不過氣。”
即便知道傷口沒多嚴重,但那可是自己的親兒子,即便是磕了碰了她也心疼,何況是那樣長的傷口,“也不知有多疼。”
老太太有些站立不穩,“我去看看。”
“母親彆看了。”
王氏攔住了他,“讓大夫好好治吧,秦太夫說傷口看著嚴重,好在不傷及性命,列祖列宗保佑。”
老太太眼見著就老了些,總覺得籠罩在侯府上空的陰雲都格外的沉重。
小半個時辰後秦大夫為唐陌包紮好了傷口,辛安親自為唐陌擦了身子,還給他換了一件衣裳,至於頭發隻有等他好些了再來洗,整個過程唐陌都處於睡眠狀態,他太累了。
“老夫人,夫人,二公子身上有三處傷,手臂上的那處要嚴重些,另外虎口震裂,應是和人打鬥時受的傷,好在這些傷口並不危及性命,好好歇息幾日就行了。”
“老夫這就開方子煎藥,二公子他還有些風寒。”
王氏狠狠鬆了口氣,“辛苦秦大夫。”
“應該的。”
秦柏去開方子,王氏和老太太進屋去看唐陌,她們不知道唐陌是睡著,隻以為他失血過多,心頭很是揪心。
辛安開口勸說了兩人,說了好一陣甘露才攙扶著老太太回去,王氏擦掉眼淚,想著前院還有事要去處理,交代辛安照顧好唐陌就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