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儀”橫了慕雲一眼,沒好氣的道“我現在這種狀況,即便巫山劍仙不回來,自己都快病倒了。生門應該寓意生機吧,眼下我首先要把病勢壓住,然後才能考慮其他事情,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慕雲思忖片刻,終是微頷首道“罷了,你說的也不是全沒道理,雖然到時候還得重新推演,但對於陣法的脈絡,我已經大致清楚,隻要再給我三四……最多五六個時辰,肯定能夠找出開門的方位。”
“阿儀”嗯了一聲,難掩疲憊的道“但願你不是信口胡謅,那你前麵帶路,我……”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慕雲見狀不禁莞爾道“怎麼樣,眼下你隻能‘隨’著我,對不對?”
“阿儀”粉頰泛紅,沒好氣的道“囉嗦,不許幸災樂禍,趕緊前麵帶路。”
慕雲哈哈一笑,起身當先行去,“阿儀”正要隨後跟上,可剛一邁步便打了個晃,隻覺雙腿軟如麵條,幾乎已經不聽使喚。
慕雲走出十幾步,發覺“阿儀”並未跟來,納罕之下回頭望去,登時明白其中緣由,轉念間乾咳一聲道“那個……你要是不成的話,我可以背著你走一段。”
“阿儀”臉上更紅,扭過頭去倔強的道“用不著,我隻是稍微有些乏力罷了,怎麼可能連路都走不了,你儘管前麵帶路吧。”
慕雲歎了口氣,走近之際和藹的道“不要再強撐了,咱們習武之人不病則已,一病便是難以收拾。何況我是你師兄,自然應該照顧你,用得著不好意思嗎?”
“阿儀”縮了縮身子,咬著嘴唇悶聲道“不成,我才不要你背,我自己能行。”
慕雲明白“阿儀”的顧慮,索性嗬嗬一笑道“看來你是怕我占你便宜,其實大可不必,像你這樣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白送我都沒興趣,否則剛才你睡得那麼死,我如果真有壞心,早趁機為所欲為了。”
“阿儀”又羞又氣,隻恨自己的身體太過虛弱,想反擊都力不從心。
不過“阿儀”向來能屈能伸,當下強忍怒意,狠狠瞪向慕雲道“你……你要真敢放肆,我絕對饒不了你!”
慕雲聽到“阿儀”終於鬆口,釋然之餘輕笑道“儘管放心吧,我的背心要害都暴露給你,哪敢再有半點不軌,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啦。”
“阿儀”心道你這賊胚子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眼看慕雲坦然背轉過身,她畢竟是“盛情難卻”,隻能紅著臉伏了上去,同時還不忘警告道“你可得規規矩矩的,否則要敢亂來,彆怪我不客氣。”
軟玉溫香貼身依偎,慕雲禁不住心中一蕩,聞言悠悠的道“怎麼不客氣?難道你要現出真身,一棒打殺了我?”
“阿儀”剛要應和,忽然醒過味來,立刻嗔斥道“你!賊胚子!又在亂說什麼?!”
慕雲打個哈哈,一麵舉步前行,一麵搖頭晃腦的道“不要這麼多心,我隻是誇你身子輕罷了。”
“阿儀”暗自哀歎,無奈此刻‘龍遊淺談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隻能任由這賊胚子滿口胡柴了。
穿過密林一路走來,慕雲時常停下分辨方位,雖然每次停貯的時間都不長,可“阿儀”還是止不住心下嘀咕,最後忍不可忍的道“哎,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可彆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實際百無一用。”
慕雲氣定神閒,不以為然的道“你儘管放一百個心,我平時最擅長奪路逃生,即便彆的方位不敢打包票,但這道生門絕對不會走錯的。”
“阿儀”忽然想到慕雲昨晚的尿遁之舉,不由得暗自失笑,頓了頓才扁扁嘴道“還好意思說呢,打不過便奪路逃生,算什麼英雄好漢?”
慕雲此時占儘上風,無心再跟“阿儀”計較,於是不溫不火的道“師父太過偏心,我有什麼辦法?打不過你等於打不過師父,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阿儀”輕哼一聲,故意涼涼的道“沒羞沒臊的賊胚子,怎麼不叫‘仙女姐姐’了?哼……你可彆忘了,師父她老人家還沒原諒你呢,你有什麼資格一口一個師父叫得親熱?”
慕雲微微一頓,跟著和聲道“你不用埋汰我,我這些時日已經想明白了,倘若師父真心將我逐出門牆,必定會追回我的武功,可現在既然沒有,代表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隻是欠缺一個契機而已。”
“阿儀”聽罷嗤之以鼻的道“自作多情,那你等著所謂的契機好了,我看你能等到猴年馬月去。”
慕雲回頭瞥了“阿儀”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一味等著當然不是辦法,咱們還得主動出擊才行。”
“阿儀”心裡咯噔一下,瞪著慕雲道“什麼咱們?是你被逐出門牆,跟我可沒關係。”
慕雲察言觀色,心中愈發篤定,當下清咳一聲道“即便師父還沒正式將你逐出門牆,但你這樣胡作非為,已經違背她的教誨,所以她一旦知曉,肯定饒不了你。”
“你如今心心念念拖我下水,多少存著法不責眾的心思,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這樣?”
“阿儀”哪裡肯認,反而秀眉一揚道“你倒喜歡高看自己一眼,我跟師父那麼親近,用得著和你這外人夾纏不清嗎?我推薦你為碧血聯效力,是為你的前途著想,你可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慕雲心中不以為然,停下來又辨彆了一次方向,隨後舒了口氣,優哉遊哉的道“既然我是‘外人’,怎麼敢勞你為我‘著想’呢,畢竟咱們兩人非親非故,我無功不受祿啊。”
“阿儀”在背後賞了慕雲一記白眼,原本想清咳一聲,最後隻是喉間咕嚕著道“先前的確是無功不受祿,但現在我承了你的情,那便算是投桃報李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慕雲聽罷微微一笑道“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阿儀”嫩臉脹紅,結結巴巴的道“賊……賊胚子!還敢輕嘴薄舌的欺負我,看我怎麼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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