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這廂意有所指,小雷心領神會,徑向衛廷裳道“怎麼樣無瑕大美女,要不要賞光打兩圈,小爺的籌碼可以分你一半。”
衛廷裳微微一笑道“打兩圈也行,但我不要你的籌碼,情願白手起家。”
小雷拇指一挑,儼然讚許的道“無瑕大美女好誌氣,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算小爺借給你的行不行?”
衛廷裳款款落座,輕咳一聲道“不必,倘若我輸光了,再向你借不遲。”
慕雲坐在衛廷裳對麵,打個哈哈道“衛姑娘既然自信滿滿,我也不能甘落人後,同樣白手起家吧。”
小雷臉上漾起笑紋,優哉遊哉的道“好吧,那咱們再開新局,不管是誰輸了,都不能賴賬啊。”
竹風吟和商紅袖心有旁騖,就此雙雙告退而去,曲家姐妹則站在衛廷裳身後,且看自家少主能為如何。
須臾桌上方城重建,四人殺得如火如荼,真可謂“牌局如戰局”。
曲家姐妹身為土生土長的川人,於麻將一道十分熟稔,起先還帶著挑剔的目光,大有指摘衛廷裳之意。
孰料衛廷裳竟是個中翹楚,排列計算之能爐火純青,抓牌丟牌不假思索,看得曲家姐妹眼花繚亂。
第一圈牌打過,衛廷裳牌運亨通,成功連坐三莊,麵前的籌碼大為充實。
對麵的慕雲不遑多讓,出手雖然不及衛廷裳瀟灑,但勝在穩紮穩打,再加上運氣爆棚,一手清龍七對和牌,直接贏到大把籌碼。
如此一來小雷的籌碼固然縮水不少,方如心更加輸得捉襟見肘,局促之餘赧然道“是我太笨了,我願賭服輸,換兩位曲姐姐來吧。”
小雷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道“妹妹彆慌,我的籌碼借給你。”
方如心推拒不過,隻好硬著頭皮繼續,無奈慕雲和衛廷裳有如神助,牌運好得讓人眼紅。
饒是小雷殫精竭慮,仍舊不能挽回頹勢,麵前的籌碼迅速減少,情勢急轉直下。
少頃三圈牌打下來,小雷已是汗流浹背,出牌之際斟酌再三,隻因稍有疏忽,便要輸光籌碼。
可惜方如心輸得頭昏腦脹,已經沒法仔細計算,隨手打出一張幺雞,隻聽慕雲和衛廷裳齊聲道“和了。”
敢情這下一炮雙響,小雷打眼覷得分明,禁不住暗叫苦也。
方如心嫩臉通紅,低頭囁嚅著道“不成了,我真的輸光了,慕少俠和衛姐姐手氣真好,我輸得心服口服。”
慕雲微微一笑,睨著小雷道“怎麼樣雷少爺,還要‘英雄救美’麼?”
衛廷裳隨後揶揄道“這哪能叫‘英雄救美’,應該叫‘舍己救人’,嶽小弟可要想清楚呀。”
小雷滿麵鬱悶,咕噥著道“好,今天小爺認栽了,如果拿到什麼寶貨,一定先還你們的賬。”
話音方落,方如心立刻接口道“不行,冤有頭,債有主,嶽小弟是被我連累的,應該由我還賬才對。”
慕雲和衛廷裳相顧莞爾,隻見衛廷裳眨眨眼道“還賬倒是不急,畢竟嶽小弟還有翻本的機會,我看晶晶和瑩瑩早已心癢難耐,乾脆換你們上陣,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曲晶晶和曲瑩瑩聞言詫喜,曲晶晶抿嘴輕笑道“‘燒豬’儘管放心,我們不是麵瓜,一定不會給你丟臉。”
曲瑩瑩隨聲附和道“姐說的對,我們保證不會被翻盤。”
衛廷裳似笑非笑的道“不必強求,順其自然,記得先借給方姑娘一點籌碼,至於嶽小弟,看他願不願意要了。”
小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梗著脖子道“不要,小爺也要白手起家,不吃嗟來之食。”
衛廷裳挑起大拇指,語帶調侃的道“嶽小弟好誌氣,真是須眉不讓巾幗,那你自求多福吧。”
小雷沒法還嘴,隻能看著衛廷裳和慕雲站起身來,並肩往上麵一層而去。
樓船四層比三層要清淨素雅得多,牆上掛滿書畫卷軸,其中不乏名家精品。
觀賞書畫的賓客隻有寥寥十幾位,而且大多是男女結伴,古人雲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之謂也。
竹風吟和商紅袖正在欣賞一幅《歲寒三友圖》,隻聽商紅袖若有所思的道“子曰‘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歲寒三友一向以鬆為首,隻可惜‘華嶽青鬆’早已隕落,如今隻餘竹梅二人。”
竹風吟嗯聲道“我記得路老前輩說過,‘華嶽青鬆’單鐵則出身華山派,與‘翠竹寒江’司空前輩和‘映雪梅仙’百靈前輩是摯友。當年淨宇教進犯華山派,單前輩壯烈犧牲,委實讓人扼腕歎息。”
商紅袖輕輕一歎道“誰說不是,總之都是淨宇教做的孽,邪教妖人統統死有餘辜。”
竹風吟知道商紅袖心中所想,低聲勸慰道“不錯,作惡之徒死不足惜,但若能出淤泥而不染,自然另當彆論。”
商紅袖點了點頭,同樣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但這件事我自己也是道聽途說,你可不能隨便泄露出去。”
竹風吟了然的道“商姑娘請說,我洗耳恭聽。”
商紅袖略一遲疑,眨眨眼道“你是不是覺得百靈姐姐為人大大咧咧,全然不懂男女情感之事?”
竹風吟一怔道“這個……似乎的確如此,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商紅袖幽幽的道“其實我看得出來,百靈姐姐是故作豪放,讓人誤以為她無心戀情。但常言道哪個少女不懷春,百靈姐姐當年暗戀之人,正是‘華嶽青鬆’單前輩。”
竹風吟頗為意外,麵現猶疑的道“此話當真?商姑娘究竟是從何得知?”
商紅袖一挑眉道“我畢竟在恒山派待了十年,總能聽到些許內情,這是白骨精親口說的。”
竹風吟更加驚奇,頓了頓才感慨的道“既然是百穀掌門所說,想必八九不離十,唯憾造化弄人,單前輩英年早逝,有情人難成眷屬,實為人生一大憾事。”
商紅袖玉頰泛紅,靠近竹風吟道“許多事情便是這樣,有機會的時候沒能抓住,等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咱們可得吸取前輩的教訓,萬萬不能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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