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陵和袁梓卿一同舉杯,敬過衛廷裳和清寧二人,隨後袁梓卿轉向“阿儀”,清咳一聲道“儀姑娘請了,其實昨日某人向我推薦之前,我並不知曉你的舞技如此精湛,險些錯失一位同道中人呢。”
“阿儀”抱起臂膀,淡淡的道“承蒙袁夫人青睞,但我終究還是輸了,雖然輸得並不心服。”
袁梓卿微微一頓,跟著輕笑道“也難怪儀姑娘不服,這場角逐由誰勝出,我和外子都爭論了一番呢。”
“阿儀”秀眉一挑,將信將疑的道“是麼?那袁夫人的意見是什麼?”
袁梓卿瞟了方蘭陵一眼,方蘭陵倒也乖覺,接過話頭道“各人意見如何並不重要,結果是我們達成一致,儀姑娘稍遜半籌。”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阿儀”小嘴一撇,故意譏諷道“其實我心裡有數,方公子恁地風流隨性,袁夫人都未曾乾涉,可見你才是一家之主,當然以你的意見為準,否則方公子豈不是有季常之癖了?”
方蘭陵打個哈哈,虛一抱拳道“儀姑娘的確心思機敏,但涉及十絕歸屬,我與內子草率不得,唯有據理力爭,這也是對各位的尊重。”
袁梓卿微頷首道“不錯,原本儀姑娘神交先賢,我們夫妻二人對你十分看好,但論及傾情投入,你那支舞卻是稍顯不足。洛陽花後芳魂未泯,冥冥之中自有評判,此番功敗垂成,隻盼你引以為戒。”
耳聽對方語重心長,“阿儀”雖是滿心鬱悶,可又偏偏沒法回嘴,隻能低眉輕哼道“我知道了,反正寶物是你們的,由你們說了算。”
方蘭陵和袁梓卿相視一笑,袁梓卿舉起酒杯道“不管結果如何,還是感謝儀姑娘來為妾身賀壽,妾身敬你一杯。”
“阿儀”默默舉杯飲儘,袁梓卿也酒到杯乾,隻見她眸中綻放異彩,滿含欣悅的道“今日有各位同好相陪,妾身這場二十整壽,當真過得十分快慰。無奈天色已晚,筵席終有一散,日後若有機緣,咱們再來相聚一堂。”
方蘭陵跟著朗然一笑道“再次感謝各位來為內子賀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江湖路遠,後會有期。”
夫妻二人說罷,一同欠身施禮,眾人紛紛還禮,除了被留下的三位女賓,其餘六人由伍翠姍相陪,緩步走出笑飲江山樓。
一番寒暄之後彆過伍翠姍,天邊已是夕陽西下,夜幕即將降臨。
方如心早有腹案,徑直開口道“我去冠華苑看雅琪,晚上多半不回去了,衛姐姐你們保重呀。”
衛廷裳微笑道“妹妹也多保重,明天海市盛會正式開始,到時候咱們瓊華台見。”
方如心道聲曉得,隨後彆過眾人,騰身往西邊去了。
衛廷裳轉向清寧,笑吟吟的道“清寧道長要回涑玉軒吧,左右也是無事,我送你一程可好?”
清寧一臉矜持,訥訥的道“貧道無須護送,衛姑娘的好意心領了。”
衛廷裳眨了眨眼,不以為然的道“清寧道長切莫生分,況且我還想拜會令師虛珩道長,咱們正好同走一路。”
清寧一時語塞,終是點頭道“既然如此,由你便是。”
衛廷裳抿嘴一笑,又向慕雲道“那我們先去了,慕少俠保重。”
慕雲一抱拳道“衛姑娘放心,在下會照顧好雷少爺。”
說話間送走衛廷裳和清寧,慕雲略一沉吟,轉向“阿儀”道“師妹回靈龜苑麼?”
“阿儀”偏頭一笑道“是啊,師兄可要跟我去見大哥?”
慕雲心頭發堵,無奈咳聲道“還是免了,你善自珍重,彆讓師父和我操心。”
“阿儀”心下好笑,掠了掠耳邊的鬢發道“師兄大可放心,我不會再捉你了,但你既然不想去,我也不能強人所難~”
慕雲嗯了一聲,“阿儀”卻又看向小雷,笑嘻嘻的道“嶽小弟你呢,要不要送送我?”
小雷一拍胸脯,豪氣乾雲的道“送!小爺才不像大慕頭那麼沒風度,儀姑娘咱們走,路上正好多親近親近。”
眼見小雷順勢牽住“阿儀”的手,迫不及待拔步便走,慕雲直是扶額不已,連忙勸阻道“雷少爺且慢,今天太晚了,咱們不如先回去,改日再找我師妹敘舊。”
小雷哪裡肯聽,頭也不回的道“大慕頭彆多管閒事,小爺能照顧好自己,也彆等我吃晚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慕雲看得一陣無力,打眼又見“阿儀”回頭一笑,臉上滿是洋洋得意的狡黠表情。
自知小雷已然“色迷心竅”,恐怕九頭牛都拽不回來,慕雲索性不去管她,隻向“阿儀”比了個手勢,請她照護小雷周全。
“阿儀”心領神會,同樣比了個手勢回應,兩女手挽著手,很快便芳蹤杳渺。
來時呼朋引伴,去時孑然一身,慕雲忍不住自嘲一笑,怏怏的往山下走去。
等到慕雲返回雲蕾軒,太陽已經完全落山,正廂和東廂一片漆黑,西廂卻是燈火通明。
慕雲見狀一時錯愕,心忖小雷豈能比他更早一步回來,納罕之餘邁步上前,隻聽房內傳來一陣咯咯嬌笑,似乎是曲晶晶和曲瑩瑩的聲音。
這下慕雲更覺詫異,走到門前定睛一瞧,霎時雙目圓睜,脫口驚呼道“啊!……是……是你?”
房內的確是曲家姐妹,另外還有兩位客人,其中一位是精神健旺的老者,另一位則是嬌豔無方的少女。
那老者年過六旬,雖然白發如銀,卻是滿麵紅光,生得頗有福相,隻是他頷下並未蓄須,看起來多少有些違和。
身著寶藍色湘繡長袍,足蹬天青色百納布履,衣飾做工都頗為考究,足見此老家底不凡。
那少女雖隻二八年華,卻已顯露傾國麗色,正是瓊鼻如玉,朱唇若櫻,揚眉巧笑,綽約自生,委實美得令人目眩。
一身剪裁合度的玉色衫裙,勾勒出無比美好的嬌柔體態,讓那少女更加顯得魅力四射。
慕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之間隻覺口乾舌燥,心頭止不住怦怦亂跳,結結巴巴的道“婷……婷兒,真的是你……來了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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