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前訓子、人後教妻”,知道祝湘綺有意敲打薛靈燕,慕雲好笑之餘和聲道“薛姑娘虛心好學,哪裡說得上驕縱,在下如她這般大時,能為還不及她一半,這等天縱奇才,實在令人豔羨。”
祝湘綺啞然失笑,無奈搖頭道“慕少俠這話難免誇大,燕兒聽了隻怕愈發趾高氣揚,唉……這可怎生是好。”
薛靈燕嫩臉微紅,撒著嬌道“媽~誰趾高氣揚了嘛,以後我更加認真練功,好不好?”
祝湘綺摸了摸薛靈燕的頭頂,隱見感慨的道“好,練功一定要認真,行走江湖可不許逞能,否則真出點意外,你讓媽怎麼活?”
薛靈燕暗自警醒,點頭細聲道“媽說的是,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
慕雲眼見這母慈女孝的情形,心頭沒來由的一酸,趕緊定了定神,舉起酒杯道“祝夫人英姿颯爽,令人十分心折,在下敬你一杯。”
祝湘綺展顏一笑道“我與慕少俠也十分投緣,咱們喝一杯吧。”
兩人滿飲一杯,之後又稍作寒暄,祝湘綺領著薛靈燕去向赤陽道長敬酒。
慕雲又跟郜擒虎等人推杯換盞,眾人越聊越是投機,不知不覺已過未時。
直至酒足飯飽,眾人才儘興而歸,明雪冰碧樓前相互話彆,慕雲和衛廷裳結伴返回雲蕾軒。
方如心照例去找陳雅琪作伴,小雷和曲家姐妹也都不見蹤影,不問可知是外出遊玩,雲蕾軒中隻餘一片靜謐。
慕雲飲酒不少,難免頭腦昏沉,徑向衛廷裳拱拱手道“在下有點醉了,先回房睡個午覺,衛姑娘請便。”
衛廷裳嗯聲道“我也有些乏了,那咱們晚上再碰頭。”
慕雲道一聲好,徑自返回房中休息。
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個時辰,等慕雲睜開眼睛之時,天光都已經黯淡下去。
好在經過這場酣睡,慕雲身上疲累儘消,邁步出門打眼一望,隻見東廂門戶虛掩,內中傳來燕語鶯聲,想必是曲家姐妹回來了。
慕雲上前敲門,同時朗聲道“兩位曲姑娘請了,在下慕雲求見。”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曲晶晶偏頭看著慕雲,笑眯眯的道“慕少俠終於醒啦?我們剛剛還聊到你呢,你跟燒豬把寶物搶回來了嗎?”
說話間曲晶晶把慕雲讓進屋,桌旁還坐著曲瑩瑩,卻是不見小雷。
慕雲一麵落座,一麵苦笑道“慚愧,在下和衛姑娘都無功而返,虎魄神劍被昆侖派的赤陽道長得去。”
曲晶晶哦了一聲,擺擺手道“沒關係,寶物畢竟強求不得,好歹你跟燒豬還能受到邀請,哪像我跟幺妹兒,根本不入人家的法眼。”
慕雲訕訕一笑,曲瑩瑩則饒有興味的道“慕少俠講講唄,你們究竟是怎麼爭奪那件寶物的?”
慕雲輕咳一聲道“衛姑娘似乎還沒醒,而且小雷也沒回來,不如等大家到齊,我再跟兩位姑娘說吧。”
曲瑩瑩嗯聲道“等會兒也可以,不過嶽小弟又跟美女跑了,什麼時候回來,那可真說不準。”
慕雲暗自扶額,皺起眉頭道“這小子實在荒唐,見了美女便走不動路,唉……總之欠人管教。”
曲晶晶嗬嗬一笑道“誰說不是呢,慕少俠可得以身作則,好好管教管教,免得嶽小弟誤入歧途呀。”
這話多少透著話裡有話,慕雲禁不住一陣心虛,勉強不動聲色的道“對了,那是哪一派的美女,兩位姑娘認識麼?”
曲瑩瑩點點頭道“認識呀,而且慕少俠你也認識,在小郡主的客棧還見過呢。”
慕雲心念電轉,試探著道“在雲來客棧見過?是武當派的弟子麼?”
曲瑩瑩撇撇嘴道“不是武當派的,那幾個算什麼美女?”
慕雲猜測得證,微頷首道“那是江姑娘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曲晶晶接過話頭道“沒錯,是江家妹兒,原先她是想跟我們買鶼鰈雙劍,我們也答應她了,可後來燒豬說劍裡藏著一部劍法,我們便有些舍不得,好在江家妹兒通情達理,這件交易便到此為止啦。”
慕雲略一遲疑,終是凝聲道“不瞞兩位姑娘,那鶼鰈雙劍乃是失物,而在下正好認識失主。先前在下有所顧慮,所以不曾向兩位提起,但今日既然說到這裡,兩位可否看在下薄麵,將之完璧歸趙?”
曲家姐妹同時怔住,還是曲晶晶先回過神來,麵凝寒霜的道“麼子意思?你說我們師父是偷兒?”
慕雲趕緊搖頭道“兩位切莫誤會,這鶼鰈雙劍是被‘毒腳仙’塗悍彪所盜,之後輾轉流入黑市。”
曲晶晶麵色稍霽,可還是鼓著香腮道“你說失物便是失物,拿什麼證明?可彆拿我們當呆頭鵝。”
慕雲一正色道“在下或許沒法證明,但失主如今也在雲頂,兩位若是不信,可以自行前往求證。”
耳聽慕雲言之鑿鑿,曲家姐妹不免心下嘀咕,曲瑩瑩咬著嘴唇,訥訥的道“如果真是失物,我們當然不會貪占,可你說的失主究竟是什麼人?”
慕雲欣然道“在下早知兩位姑娘光明磊落,咳……那失主正是平涼治劍館之主,人稱‘鐵翼神隼’的邢老前輩。”
曲晶晶心頭一凜,將信將疑的道“治劍館邢館主?聽說你跟他們家關係匪淺吧?”
慕雲坦然道“不錯,邢稚鶯姑娘尊在下為義兄,那鶼鰈雙劍是她先父臨終所製,當做她的文定信物。”
曲家姐妹對視一眼,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慕雲問心無愧,接著又道“若非鶼鰈雙劍意義重大,在下也不會厚顏討要,兩位可以懷疑在下的立場,在下也無意強逼,一切都由兩位決斷。”
曲家姐妹沉默片刻,終是曲晶晶悶聲道“慕少俠想多了,我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以治劍館的手段,不會貪圖神兵利器。咱們一起去找邢館主,隻要能證明你說的不錯,我們立刻歸還這對寶劍。”
慕雲舒了口氣,抱拳為禮道“兩位姑娘痛快,在下衷心佩服,出發前可要知會衛姑娘?”
曲晶晶擺擺手道“不必,我們能做主,這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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