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喝了一口湯的陳最，一口嗆住，咳咳咳的咳起來。
陳霏趕緊給哥哥拍著背順氣“沒事兒吧哥？”
陳最搖搖頭擺擺手“雲香，彆開玩笑。”
他又不傻，每次來都聽得懂董大叔兩口子的意思，但是他隻能裝傻。
雲香噗嗤笑笑“行了，瞧你嚇的那樣，放心吧，我董雲香不喜歡強扭的瓜。”
董大叔董大嬸一聽，兩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蔫了。
飯後，董雲香去收拾房間，讓陳霏在家裡住。
陳最帶著妹妹坐在院子裡說話“小霏，你說實話，是不是家裡有事兒？”
陳霏低頭扣著手指頭，低聲說“哥，你什麼時候能回城啊？”
陳最心裡一怔，沉聲道“現在沒有回城的指標，如果有的話，我會儘力爭取的。”
他一直在找機會回城，董大叔是村裡的大隊長，有分配指標的權利，所以跟董大叔交好，他也是存著私心的。
陳霏咬咬嘴唇說“哥，如果，如果你跟雲香姐在一起的話，回城指標董大叔一定會給你的。”
陳最愣怔了片刻，妹妹今年才16歲，他一直以為她還是個懵懂的小姑娘，現在發現她已經長大了，已經能聽懂彆人話裡的弦外之音，也能權衡利弊關係了。
他當然知道，即便再跟董大叔交好，也沒有直接做他家的女婿來得更便利。
隻是此刻忽然有個影子跳進自己的腦子裡，心頭一陣煩躁。
陳霏聲音帶著哭泣說“哥，怎麼辦呢？我快堅持不住了，媽的病越來越厲害，前陣子，又到那邊去鬨，我拉也拉不住，還被她又打又罵，我們被趕出門，媽，媽就在大街上打滾，我”
陳霏捂著臉說不下去。
陳最把妹妹摟進懷裡，他想象得到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個人有多無助。
陳霏撲在哥哥懷裡嗚嗚的哭著。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陳最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夜深了，陳最哄了一陣子，陳霏終於平靜下來，回房間睡覺了，他坐在石磨上，嘴裡叼了一根煙，抬頭看著天。
董雲香從屋裡走了出來，坐到陳最身邊。
“要不，你把我娶了吧。”董雲香沒有任何鋪貼，單刀直入地說出這句話。
陳最心裡猛地打了個顫，把嘴裡叼的煙拿下來，直愣愣的盯董雲香，雖然董大叔和董大嬸不止一次明裡暗裡的暗示，但他倆人都沒接過茬，隻當作笑話，一笑了之。
董雲香是第一次，這麼直接的說出口，在兩個人之間把這件事挑明。
陳最有些無措的舔舔嘴唇支吾道“雲香，彆開玩笑。”
董雲香神色坦然的看著他“我沒開玩笑，我喜歡你，從你進村看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了，後來你救了我爹，我對你除了喜歡更多了一份感激，
我爹明裡暗裡的說了這麼多次，你都不接茬，我知道你心裡沒我，所以也不想強迫你，但是現在你要是能娶我，回城指標給自己的女婿，彆人也說不出什麼。”
董雲香一向說話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現在這樣一本正經，陳最知道，董雲香是真的走心了。
他遲疑片刻，扣了扣手指說“雲香，我其實一直把你當妹妹，你也說了強扭的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