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有些疑惑,“是啊,你不是認真跟我說的嗎?其實你不說,我也發現了,不能依靠任何人,隻能靠自己。”
王乘風唏噓垂眸,“你倒是聽勸,也活得明白,若是我娘也……算了,不說了,真沒意思。”
錦衣看著他肉眼可見的心情低落下來,也沒再出聲打擾。
上了馬車後,王乘風也一路都很安靜,可見心情真的很不好。
錦衣依然沒讓王乘風送她回去,而是回到花圃門口。
等王乘風的馬車走遠了,她才進花圃裡,先去和管事請辭。
管事顯然得了掌櫃提醒,倒不意外,隻是惋惜,“你這一走,上哪找你這麼會剪枝的啊,你要不再乾兩天?我給你加倍工錢,你也知道,最近很忙,臨時找人……”
畢竟共事過,管事知道錦衣是個心軟善良的人,他也確實缺人手,就腆著臉請求了,錦衣也連忙應下了,“可以的,我暫時也還沒事。”
管事頓時鬆了口氣,“那就說定了,你再過來幫忙兩天,什麼時候你要走了,再提前說一聲。”
“好。”錦衣其實挺喜歡這位老管事的,公正、乾實事,花圃上其實有很多女工,他對她們都保護得很好,但凡出現男工、男仆欺負女工、女仆的事,都會嚴肅處理。
說真的,若不是王乘風忽然出現,以及她真的避不開那些人,即便日後要自己種牡丹出來買賣,她也想跟這位老管事合作。
“那今天你就先回去歇著,明兒再來?”管事又說。
錦衣看天色,也快到平日裡歇活的點了,自然點頭,“好。”
辭過管事,她獨自一人往小宅走回去時,走得還有點快,想把今日理出來的問題寫下來,回頭找機會先給王乘風去安排,雖說認同他的話,還是不忍心什麼都不乾地任由它們衰敗著。
隻是,剛走到巷口,就看到自家門前站著道挺拔身影的錦衣,頓住了……
熟悉的筆挺身姿,隻遠遠瞥見,她就認得出,是他。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他也朝她看了過來。
黃昏的斜陽落在他腦後,餘暉仍有些刺眼,讓錦衣仍然看不清他的臉,即便他已經在朝她走來,她還是怎麼都看不清楚。
眼看人就要在眼前……
錦衣連忙垂下頭,想要自欺欺人地避開他,擦肩而過。
謝聿卻橫步邁開修長的腿,擋在她麵前,“為什麼不自己還我?”
“啊?”錦衣沒反應過來。
“扳指。”謝聿俯身,看著她即便黢黑,仍不掩精致、清靈的模樣,“我刻意落在你身上,等著你來找我的扳指,你為什麼不自己來還我?”
錦衣傻眼了,“你、你是刻意為之?”
“是。”謝聿承認得坦蕩至極,“想見你,想得發瘋,你呢,避我避得這麼遠,從京城到南城,從錦衣到趙一……
我找了你四個月零八天,就想再見見你。你呢,連還我東西都不肯親自還,要一輩子躲著我,再不見我了,是嗎?”
他那樣高,卻俯身看著她,湊得很近、很近。
清冷的眸子裡,幽幽邃邃的全是情絲,纏纏綿綿,叫人窒息。
他本也不想說這些話,他本也知道,她離開,走得遠遠的,其實很好,任何紛紛擾擾就不會攪到她,那也是他的初衷。
可是,他做不到,即便主動選擇和她分開,將她圈離他那個圈子,可那是因為他知道,隻要他想,他隨時可以去看她。
她隻需要安安靜靜地種她的牡丹,他會護她平靜安寧,但她一走,徹底離開他的視線,他就發現,他根本不能沒有她。
即便不能做,不能擁她,吻她,也必須看到她。
本以為,找到了,那就克製住,再等等,快了。
可是,當他看到她和彆的男人親近,他克製不住了。
哪怕他很清楚,那都是演的,也是為了她好,他依然嫉妒得發狂!
強烈的獨占欲望,刺激得他根本忍不了……
引以為傲的克製、隱忍,在看到她拽王乘風袖角時,悉數崩潰。
“可是,我已經不是侯爺的外室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本就不該再私下有接觸。”錦衣雖然不敢看謝聿,但該說的話,一句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