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被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星廣浩定然是不相信的,活了大半輩子,他精彩非凡的人生閱曆告訴他,人隻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任何無根據的猜想,在未真相大白之前,都是隨風而逝並沒有氣味兒的屁,有時候甚至連屁都不如。
幾人圍坐在中廳的龍吟木桌前,一陣沉默,星廣浩雙臂放在鎏金椅的扶手上,神色凝重;冷亦空斜著身子,托著下巴,眉間擰出一個疙瘩;歐陽傲天低著頭,一隻手放在腿上,一隻手放在扶手上,指頭輕叩著龍吟木,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宇文乾正襟危坐,麵色淡然,看起對比漠不不關心,但在坐的人都知道,這可是一條在玄真界出了名的老狐狸,喜怒不形於色,萬事隻係於心,外人難透其深淺。
三皇子拾杯抿了一口茶水,率先打開了話匣子,
“歪邪將至,我倒認為這是後輩門成長的好機會。”
他信誓旦旦,雖極力掩飾,但語氣中還是微微含著幾分傲氣,
“我輩若想成賢成聖,必要經曆無數生死洗禮才行,眼下正值群英會大盛之期,不如將斬斬妖除魔作為對爭冠戰的考核,誰殺的人多,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幾人看著三皇子,皆有幾分驚愕之色。
“你這法子不行,讓你們這群毛頭小子去獵殺它們,且不說你們性命難保,單就是主動出手,那不就等於宣告開戰了嗎?到時候禍及百姓,你來負責?”
冷亦空幽幽道來,責備之意毫不掩飾,老頭兒行事風格向來直來直去光明磊落,看不慣的就說出來,這一點,三皇子怕是早就多有領教了吧。
“成仙路上多屍骨,這世上令我等追尋之輩,哪一個不是踏著屍山血海成長起來的。”
聽到冷亦空的責怪,三皇子並不生氣,相反他,他雙目熠熠,看上去似乎更加平穩了幾分。
幾個人再次陷入沉默,星廣浩麵色微冷,扭頭看向三皇子道
“此話說得不無道理,但凡成賢成聖者都是在無數次廝殺中淬煉出來的一把利刃,但他們的屍山血海可不是由凡人的性命拚出來的。”
星廣浩言辭裡的責備之意更甚,作為玄真皇凡界的守護者,站在人族的利益角度與皇三這般說話,沒毛病。
三皇子一時語噎,可能意識到在這件事情上自己說的實在是有些過了,他人是修士不假,但更是人皇後裔,身為人皇後裔,怎能不將百姓之生死放在心上呢?保護子民,這是家族賦予的責任,也是家族賦予的榮耀啊!
於是三皇子輕輕起身,麵向星廣浩作揖一拜,道
“王爺所言極是,晚輩受教了。”
言辭懇切,態度謙遜。
星廣浩微微頷首,語重心長道
“殿下既是皇室一員,最不可缺少的便是仁慈之心呀。”
“當、當、當”
輕輕的叩門聲傳來,小心翼翼且節奏分明,星廣浩在龍吟木桌前按了一下,房門自動打開。
腳步聲傳來,長長的走廊外,走進一人,蕭聰應聲望去,見來人身材中等,衣著樸素,一身粗布麻衣,頭上彆著根木簪,看起來簡單卻乾淨。
待走近一看,見他神態自然,麵目端正,卻甚是平常,看這打扮和相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一隅的鄉野村夫呢。
“不顯山,不露水,這定是個與秦管家一般的人物。”
蕭聰在心裡道,竟覺得此人身上有一種與秦管家一樣“田野藏麒麟,大隱隱於市”的氣韻,那種人在紅塵走心如琉璃淨的氣質和心境,甚至當看見這人的那一刻,竟感覺自己收斂了不少,也平靜了不少,有一種幽遠空靈油然而生,一種欲與其傾心相談的錯覺。
“返璞歸真,或許才是修心的最高表現吧。”
男人走進中廳,靜默站立,緘口不言,杵在那兒似是一塊逼真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