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靈木,陰之木,傳說此物極邪,專靠吞噬殘魂為生,所以世人大多將其視為是不祥之物,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所謂的噬靈木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寄靈木,寄靈於木,以求另生,化邪化妖,超凡入聖。
萬墳崗,聖城至陰之地,放眼整個聖城,或許也隻有這個地方能尋到幾棵寄靈木,要不是這東西太廉價又不受人待見,在各個拍賣場裡找不到,不然蕭聰才不懶得來這種陰氣森森的破地方。
晌午的太陽正旺,雖已時值中秋,卻感覺太陽火力絲毫不減,走了那麼長一段路,頭皮被曬得直生疼。
初入這萬墳崗時,蕭聰倒還沒感覺到什麼,草木豐茂,蒼翠欲滴,尤其是那夾雜在林中的幾棵楓樹,楓葉火紅,殷殷如血。
其實按說在這般時節,楓葉火紅倒是正常的,但這百樹蒼翠欲滴就有點令人意外了,枯葉飄零雖不至於,但總歸已到了樹葉變黃的季節,但他卻愣是沒發現,依舊怡然輕鬆地走在這秋日奇跡般的詩意中,像一個詩人。
越往裡走,溫度越低,本來被曬得生疼的頭皮此時略覺發緊,眼前的景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詩情畫意,花草萎焉,無精打采,怪樹嶙峋,那一條條或纏繞或銜掛在樹上的亂藤,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條條用來上吊的繩。
似乎連陽光,都變得有些恍惚了。
蕭聰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已經走了那麼長時間,竟連一棵寄靈木都沒見到。
“怪了,按說這裡應該有不少吧。”
他停下腳步,在心中暗自思忖,幾番斟酌,還是決定再往前走一段兒。
又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還是沒有發現半棵寄靈木的影子。
蕭聰往前眺望,遙遙望見前方有一間簡陋至極的破草屋。
走到草屋跟前,驚奇地發現屋的左牆根長著滿滿一片寄靈木,這顯然是有人故意在此培養的。
“嗬,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竟然還有人躲在墳地裡偷偷種這玩意,嘖嘖,待我來會會他,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
蕭聰推門而入,大致往屋裡掃了一眼,這屋裡幾乎是什麼家什也沒有,隻有幾隻破碗和一個蜷縮在屋角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老人。
屋子裡彌漫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蕭聰一臉嫌惡,忍不住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老人蜷曲著身子躺在那兒,麵朝裡,蕭聰看不見他的臉,當然也就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隻覺得老人蜷曲著身子的姿勢看似非常痛苦。
這一身白色麻衣上滿是汙垢,應該是已經很久沒有換洗過,光著腳,一頭亂糟糟的銀發或纏結在他的頭上或撲散在地上,在白色麻衣沒有遮掩到的地方,蕭聰清楚地看見老人滿是褶皺的皮膚和凸起得分外明顯的血管,呼吸沉重,聽聲音讓人感覺他隨時都有可能因一口氣上不來而窒息死亡。
正巧,老人幽幽醒來,他艱難地翻過身子,乾裂的嘴唇微微蠕動,空氣中朦朦朧朧傳來幾聲“吧唧吧唧”的聲音。
這時蕭聰終於看清了眼前人的相貌——緊閉著雙眼,麵容扭曲,似乎連睡覺都飽含痛苦,一張全無血色的臉滿是褶皺,像一張被揉起後卻沒完全鋪開的白紙。
“老人家,你還好吧。”
蕭聰小心翼翼地問候道,他那靦腆的樣子像極了初出茅廬老實巴交還缺根筋的小修士。
“嗯………”老人氣若遊絲,空氣中傳來一聲半死不活的呻吟。
“切!”蕭聰心中嗤然冷笑,“裝的還挺像,能在自家門前大量種植寄靈木的人,你以為你能是什麼好人?”
“啊——”
老人的眼還未完全睜開,忽然發出一聲驚叫,他連滾帶爬地躲到草屋的西北角,麵帶著誇張的驚恐,瑟瑟發抖地看著蕭聰,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你要乾什麼!”
蕭聰似被老人的舉動嚇了一跳,一時手足無措,他麵色無辜,聲音略帶著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