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悅從聖城飛回元都已是翌日辰時,眾人卯時三刻於城西驛站前聚集,蕭聰從歐陽尋那裡取回誅仙,此時才剛入陣不久。
“鳳姨,聖城那邊事情已辦得如何?”
星流雲第一個迎上前來,仰著一張白皙俊美的小臉兒問道,模樣活像一條在大公雞前挺立起來的小蟲。
玄悅張口一吐,一枚古樸無光的戒指掉落在地上,正好滾到星流雲腳邊,星流雲彎下腰將其拾起,放在眼前,仔細端詳著。
“事情辦的差不多了,人都在裡邊,不過這隻是其中一部分,禦王怕時間太久了無法還魂,所以在此期間我必須往返於元都與聖城,將其分批運送。”玄悅語氣淡淡。
星流雲點了點頭,臉上綻放出罕見的禮貌性的微笑,
“有勞鳳姨了。”
“星大少爺不必客氣,這不過是我應儘之責罷。”
玄悅說完,連招呼都不打,鳳翅一震便飛走了,星流雲站在原地,臉上是凝固了的禮貌性的微笑,看著玄悅越飛越遠,他的臉也慢慢耷拉下來,嘴巴乾嚼了幾下,無精打采地自言自語道
“為毛這老尼姑還是不喜歡我,哎,算了,還是去辦正事吧。”
他回到眾人聚集的地方,對歐陽尋頤指氣使道
“哎,大個子,你過來。”
此時歐陽尋正坐在地上百無聊賴地畫著沙畫,線條詭異亂七八糟,可能連鬼都不知道他在畫些什麼,焉了吧嘰,哈欠連連,看來我們的歐陽少爺還真是沒有早起的習慣。
星流雲喊了三聲,歐陽尋一聲沒應,星流雲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用腳搖了搖歐陽尋的身子,輕輕喚道
“哎,彆睡了,要睡回樓上睡去。”
歐陽尋緩緩扭動脖子,歪著頭仰視了星流雲半響,點頭含糊道
“好好,我去樓上睡。”
說完緩緩起身,模樣半死不活。
星流雲一時無言以對,他的嘴角猛烈的抽搐著,一雙拳頭被攥得拳骨煞白。
冷筱鳳站在一旁,咯咯地笑,嘴裡不停罵著,
“死豬,死豬。”
宇文豐都抱劍而立,寒霜滿麵,半晌,在牙齒間擠出兩個字—“恥辱。”
星流雲腮邊漸漸出現線條清晰的條狀肌肉輪廓,身旁幾人甚至隱隱聽見了星流雲牙齒間輕微錯位的聲音。
星流雲往前踏出一步,咬牙切齒道
“歐陽尋,你知道臨來時你爹跟我說過什麼嗎?”
“什麼?”歐陽尋回過頭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涕泗橫流的模樣活像個病入膏肓的煙鬼。
“嘿嘿,”星流雲笑了幾聲,“你爹跟我說啊,出門在外讓我該怎麼修理你就怎麼修理你!”
說完助跑幾步後淩空飛起。
“啊~嘿!”
“啊——”
一記彈腿重重地踢在歐陽尋的腮幫子上,歐陽尋慘叫一聲飛出好遠,星流雲翩然落地,拍了兩下手,擺出個自覺帥氣無比的姿勢,冷筱鳳突然捂起嘴巴失聲驚呼,
“這星流雲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點兒。”
誰知一向不苟言笑的宇文豐都卻在一旁淡淡道
“沒事,他命硬。”
冷筱鳳“………”
“哎喲,我的娘誒~”
落地後的歐陽尋呻吟著從地上坐起來,對著星流雲怒目而視道
“星流雲,你……”
“怎麼?不服?”
星流雲劍眉一挑,一雙醉人的桃花眼裡儘是挑釁和戲虐。
“你憑什麼打我!”
歐陽尋快速從地上爬起,也不顧撣去身上的塵沙,便弓著腰,指著星流雲的鼻子,大聲詰問道。
“因為你該打,怎麼?在此之前沒人打過你嗎?”
“有!但打人是需要理由滴!”歐陽尋理直氣壯。
“四大家族的尊嚴就是最好的理由,大亂之期,你卻在此半死不活,成何體統,倘若是你老子在這兒,下手肯定比我更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