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途經的古城正是被占領的幾個古城之一,在這般境況下,外人入城自然是萬眾矚目,何況這個人還帶著個孩子。
蕭聰帶著鴻翔進到一家裝飾豪華的酒樓裡,見櫃前無人,也沒有記憶裡小二的熱情招呼,桌椅上還蒙著一層厚厚的灰。
蕭聰俯身往桌椅上吹了吹,而後示意鴻翔一起坐下,看著鴻翔可憐巴巴的期待眼神,蕭聰幽幽一歎,想來這家夥本以為能像之前那樣大吃一頓,見此情景不免是要大失所望了。
過了沒多久,從裡間慢慢走出個體態臃腫的中年男子,一副愁雲慘淡之色,衰尿至極,他走到蕭聰桌前來,先是長長地歎了一聲,而後道
“公子坐了這麼久,為何還不走,難道看不見這風聲鶴唳的境況嗎?”
蕭聰笑容燦爛,嬉皮笑臉道
“看見了,那又怎樣?你大開著店門就是要做生意的嘛。”
掌櫃的一臉嫌棄地看著蕭聰,垂頭喪氣道
“都這年頭了,還有什麼生意可做,公子還是趕緊離開吧,免得一會紅纓兵來巡查時遭殺身之禍。”他將臉彆向一邊,皺著眉頭頗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蕭聰無賴道
“要我走也可以,你準備幾個拿手菜,讓我這小兄弟吃飽了喝足了,我們就走。”
掌櫃的斜睨著蕭聰,冷冷道
“廚子們都參加紅纓兵去了,公子莫要再胡攪蠻纏,不然,彆怪在下不客氣了!”
聞聽此語,蕭聰頓時眉開眼笑,他轉過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兩臂搭在後腦勺,饒有興致道
“哦?怎麼個不客氣法。”
掌櫃的被氣得快要跳腳,吹胡子瞪眼卻無濟於事。
蕭聰臉上笑意不減,抬手虛空一彈,那擺在掌櫃身後不遠處的一套桌椅應聲爆碎,半晌,掌櫃的慢慢回過頭去,呆看了一二刻,又戰戰兢兢地回過頭來,雙膝跪地拱手作揖道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無意冒犯了尊上,還望尊上莫要怪罪。”
蕭聰一臉雲淡風輕之色,慢慢抬起一條腿抵在椅沿上,人畜無害地燦笑道
“怪罪倒說不上,你隻要照我剛才說的辦就好了。”
掌櫃的趕忙起身,連聲諾諾,
“是,是,小的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說著,快步走到門口,將店門緊緊關上,而後又連走帶跑到後麵去了。
蕭聰看著掌櫃的掀開門簾沒入簾後,笑了笑,看他答應得如此乾脆,想來在廚藝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都說能把酒樓生意做大的掌櫃都是廚子出身,仔細一想,這話說得倒也不假,當家的要是掣肘於廚子身上,那生意早晚得黃,但當家的若自己就是烹飪的好手,那就不一樣了,一個人能不能把店麵撐起來先不說,避免廚子恃才放曠坐地起價才是最重要的。
彎彎眉眼輕瞥了翹首以待的鴻翔一眼,輕笑道
“等著吧,估計一會就好了。”
不時片刻,掌櫃的托著兩隻大碗從門簾後麵走出來,他將兩隻大碗輕輕放到蕭聰身前的桌上,說了句“尊上,請慢用。”便忙不迭又鑽進了簾子裡,如此幾個來回,桌上已經擺滿大大小小十二個碟碗,有雞有魚,可謂是豐盛至極,掌櫃的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連頭都不敢抬。
蕭聰一聲哂笑,誇讚道
“喲,還挺香哩,掌櫃的好手藝啊,來,坐下一塊吃點吧。”
掌櫃的聞聲抬首,滿臉驚詫,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
“不,不,不用了,小的……剛剛吃過,不餓。”
說著,還往後退了一步。
蕭聰學著星流雲的樣子,滿臉痞氣道
“不給我麵子是不是,讓你坐下你就坐下,怎麼那麼多廢話!”
掌櫃的嚇得一哆嗦,趕緊往前走幾步,一屁股坐在圓凳上,呆若木雞。
蕭聰拾起筷子,加了片青菜送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頗為享受般道
“嗯,不錯。”
鴻翔見狀,也趕緊拾起筷子,夾了根雞腿塞進嘴裡,輕輕一拉,手上便隻剩下光潔的雞骨頭,肉糜將他的腮幫子撐得鼓鼓囊囊,他大口咀嚼,同時含糊不清道
“嗯,真好吃。”
蕭聰看著好笑,轉臉向掌櫃,道
“掌櫃的,怎麼不吃呢,這麼豐盛的佳肴,剩下了多可惜,來,吃。”
“好,好。”
掌櫃的依舊連聲諾諾,從拾筷到將食物送進嘴裡,不停地點著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摸樣,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自然。
蕭聰又夾了幾口菜,拿著筷子看著桌上碗碟,漫步經心道
“對了,掌櫃的,這城裡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為何要占城謀反呢?”
掌櫃放下筷子,咀嚼幾下後咽下嘴裡的食物,一本正經地低聲回答道
“尊上有所不知,此事皆因一波流竄到此的悍匪而起,這群悍匪說玄真大劫將至,玄真皇家要以百姓之命抵抗浩劫以保全一家之幸,平民不願坐以待斃,奔相走告,暗通守城甲士裡應外合,於半月前一舉拿下此城,聽說,周圍幾個城池也近已被悉數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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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聰一聲輕笑,
“嗬,這也有人信?”
掌櫃的分外認真地點點頭,
“聽說確實有不少人曾親眼見官家子弟設祭草菅人命,手段殘忍,人神共憤,我們這也是逼不得已,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說著,悵然一歎。
“那你們的國王沒管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