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蕭聰如時醒來,無聲無息推門而出,飛到一棵老樹樹冠上修完早課,一翻洗漱後與鴻翔吃下將軍府侍從送來的早餐,而後又被帶到了廳堂之上。
此行何為,他當然是知道的,除了那他為星流雲布下行方便之用的傳送陣,還能有什麼。
將蕭聰和鴻翔送至廳堂,四名鐵甲侍從行了一抱拳禮後轉身退下,蕭聰還是昨天那副江湖術士的模樣,抬首而望,見星流雲身著錦繡雲杉,正吊兒郎當地坐在堂上的青檀木椅上,見蕭聰幽幽看來,趕緊坐做直了身子,宇文豐都依舊是一身勁裝坐在堂下左手邊第一張椅子上,麵色冷酷木然,正認認真真地磨砂著嘯月神劍那布滿神秘符文的劍鞘。
蕭聰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
“草民見過少將軍。”
堂上星流雲含笑抬手,誠言道
“先生不必多禮,坐下吧。”
坐在椅子上的宇文豐都不動聲色,依舊連頭都懶得抬一下。
待蕭聰在右手邊第三張椅子上坐下,星流雲道
“今日將先生傳喚至此,不為它事,隻是想請先生帶我等去金琅城外那處隱秘之地走一趟,具體方位,先生應該還記得吧。
喬裝成江湖術士的蕭聰捋著小胡子微笑點頭,
“那隱秘之地的方位草民固然是記得的,要不然昨日也就不向將軍提這件事情了。”
星流雲站起身來,
“為避免夜長夢多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蕭聰起身作揖道
“喏。”
星流雲仰起頭,衝門外喊道
“備車備馬。”
而後步履穩健地自堂上走下,宇文豐都終於站起身來,跟在星流雲身後開始往門外走,蕭聰低眉垂眼,帶著鴻翔走在二者身後兩步開外,四人出了庭門,守在廳堂前的四名鐵甲侍從隨之跟上,踏過青石板鋪成的院子,走到釘著銅錠的朱紅門前,幾名鐵甲侍從正好牽著十幾匹英俊戰馬駕著一輛樣式一般的馬車走到門外官道走了過來。
下了石階,星流雲和宇文豐都相繼飛身上馬,蕭聰和鴻生被鐵甲侍從伺候著上了轅駕,一隊人奮馬揚蹄而去,雖算不得威風凜然,但好歹有點行伍出關的味道。
星流雲所駐紮的邊陲小城距金琅城不遠,據蕭聰所指,一隊人馬並沒有入城,而是抄近路來到這處人跡罕至的連山腹地中,一行十幾人該下車的下車,該下馬的下馬,一同聚攏在這處算不得小的平坦空地上,以星流雲和宇文豐都的見識,雖然知道這裡布的是一座傳送陣,可終究看不出去年代幾何,星流雲因為知道江湖術士實為蕭聰的真實身份,所以能猜到這傳送陣定是出於蕭聰之手,至於宇文豐都,便隻有繼續被蒙在鼓裡的份兒了。
星流雲右手磨砂著下巴,站在空地前沉吟片刻,斜挑著眉毛與宇文豐都商量道
“木頭,願不願意走一趟?”
宇文豐都抱劍而立,那張如木刻一般的臉上酷意十足,他將臉轉向星流雲,冷冷道
“可以,不過得帶上他。”
說著,冷酷如冰的目光便轉到了一身江湖術士打扮的蕭聰身上。
蕭聰不躲不閃,嗬嗬笑道
“應該的,應該的,兩位將軍請隨我來。”
說完,便要向前走。
“等等!”星流雲微微一笑,“先生不必著急,我等總不能以這身打扮到那虎穴龍潭的扶摶國去吧,那不是找死嗎。”
說著,轉頭對身邊一名鐵甲侍從道“我今早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呢。”
鐵甲侍從衝另一人擺擺手,那人緊跑幾步至星流雲近前,將一包袱雙手奉上,隔著包袱,蕭聰都能聞到裡邊的那股子混雜著各種味道的怪味。
星流雲接過包袱,一手托著,一手將其解開,蕭聰定睛一看,是意料之中的幾件破衣爛衫!於是心中不禁嗤笑,
“這星老大,辦事還是那麼周全。”
星流雲拎出其中一件大大咧咧地遞給宇文豐都,嘻嘻道
“來,多少打扮一下,算是給人家一點起碼的尊重。”
宇文豐都臉上還是沒有多少表示,大大方方自星流雲手裡接過,轉身繞到了不遠處一叢高草後邊。
星流雲又從裡麵拎出一件遞給蕭聰,嘻嘻道
“先生,委屈一下了。”
蕭聰笑容僵硬,但還是接在手上,不忘回謝道
“有勞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