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歐陽尋一應人來到蕭聰暫住的房間,按照之前兩人的約定,理應在今晚戌時末亥離開彆隱山回龜府去,可歐陽尋回龜府前想要去看一眼星流雲,此時天色已晚,實在是不便,於是眾人決定,今晚再叨擾一宿,明天一早出發。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沒亮,蕭聰跑到彆隱山山頂上修完早課,回來時,見其他幾人皆已準備妥當,於是拜彆老道,借著山腳下的傳送陣回到了武衛國邊陲小鎮旁的深山老林裡。
還是憑借點燈咒的妙用先找到尹諾,再經尹諾的指引去找星流雲,這一次幾人在暗中呆了好長一段時間,看星流雲帶著一隊士兵在演武場上操練,此時他已經晉升為一個小頭頭,雖然還是穿著那身低等士兵的麻布劣甲,但手裡多了一根皮鞭,他拿著皮鞭,在那隊士兵前走來走去呼來喝去,嚴肅認真,全無記憶裡痞裡痞氣和頤指氣使,倒像個剛硬執拗喜歡較真的匹夫,看來狀態確實是好轉了不少。
歐陽尋站在暗處,看得很仔細,呼吸也變得很輕很輕,良久,他微微一歎,聽上去頗是欣慰。
幾人回到龜府,已是午時三刻,蕭聰再次躲進古識室,久久不見鴻翔進來,要擱往常,這小子應該早就晃來晃去才對。
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來,於是出了古識室,在府主閣一樓找了一圈,卻沒有見鴻翔的身影,登上二樓,拐過屋角,一眼就看見了他,這家夥撅著屁股附在牆邊,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蕭聰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輕輕在鴻翔後背上拍了一下,可把鴻翔嚇的不輕,
“哥哥,你乾什麼!”
他聲音壓得很低,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蕭聰笑笑,
“你在這乾什麼呢?”
“噓!”鴻翔將手指抵在唇邊,煞有介事道“小聲點。”
蕭聰探探身子,往回廊那邊看了一眼,見歐陽尋正站在幽女暫住的密室門前,明明大男人一個,看上去卻覺得扭扭捏捏。
“這是乾什麼呢?”蕭聰收回身子來,問道。
鴻翔先是往回廊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才壓低聲音警告說
“人家歐陽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幽女姐姐那邊問候一下,你彆把人家的好事給攪黃嘍!”
“好不容易?”蕭聰表情分外精彩,“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我……正巧碰上的,嘿嘿。”
“是你慫恿歐陽尋到這兒來的吧。”
“我……有那麼無聊嗎?”
“哦,看來真是你慫恿歐陽尋,他才來這兒的,怎麼,惡作劇?”
鴻翔丟了蕭聰一個分外嫌棄的眼神,
“你說什麼呢!這麼昧良心的事兒,我可乾不出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喪心病狂嗎?”
“你!”蕭聰抬手就要打。
鴻翔趕緊抬手將頭護住,小聲叫饒道
“哥哥彆打,鬨太大動靜讓歐陽尋聽見了絕對能記恨咱倆一輩子!”
蕭聰放下手,
“歐陽尋都已經過去了,你還在這兒乾嗎?”
“這……”鴻翔訕訕一笑,“哥哥,我隻前想的是吧,你沒談過戀愛,所以想借這次機會學習學習,完了傳授你一點戀愛經驗,既然你都已經來了,那就自己看吧。”
說著,竟讓到了一邊。
蕭聰聞言哭笑不得,
“你這臭小子,自己癖好不良,竟然還要拉我下水!”
鴻翔抬起臉來剛要辯駁,卻又聽得蕭聰言道
“看看就看看吧。”
“咳——吃!”
鴻翔強憋著,差點沒笑出聲來。
目光貼著牆麵往回廊深處看,見幽女已經走出門來,正與歐陽尋四目相對,麵色還算坦然,隻是臉上因過度傷心殘留的淒楚讓人看著有點揪心,至於歐陽尋,早就已經漲紅了臉。
蕭聰耳力本就異於常人,此時又加持相關神通,所以歐陽尋和幽女的對話被聽得清清楚楚。
“你回來了,傷好點了嗎?”幽女仰著一張無暇仙顏,柔聲問道。
歐陽尋傻笑得極不自然,習慣性摸摸腦袋,
“我……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