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聰如時醒來——好像不管前一天晚上他睡得多晚,到第二天早晨總是不會錯過雷打不動的早課,回來時,見歐陽尋已經在那兒埋頭忙活上了,看的典籍還是昨天晚上留下的一摞,想來應是剛開始不久。
蕭聰繼續搬書,歐陽尋繼續看書作圖,今天的進度似乎慢了一些,蕭聰除了搬書之外也有了其他的事情做,歐陽尋給他一本裝訂精美的白本,讓他在一邊不時做一些筆記,蕭聰注意到,這白本和筆墨的材質皆是不俗,由此可以看出,歐陽尋對這些信息極是看重。
二人從早晨一直忙到中午,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蕭聰午時過後才去廚房偷東西吃,吃完午飯,一口氣又忙活到子夜,還是像昨天晚上一樣,蕭聰從廚房帶回美食,歐陽尋喝下一小壇落仙府精釀,而後沉沉睡去。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到第六天子夜,兩人狠了狠心加了會兒“班”,於第七天卯時才將這些東西整理完,整整六天,歐陽尋呆在這兩尺見方的匿影藏息陣裡埋頭鑽研,刻苦修讀,隻是偶爾挪一下屁股,用他自己的話說,
“嘔心瀝血,殫精竭慮,感覺身體被掏空。”
在府主閣古識室吃完七天以來的第一頓早飯,收起整理好的所有資料,蕭聰帶著歐陽尋,利用卜天卦來到龜府邊緣一處比較安全的地方,然後布下一座高階傳送陣,趕著回到瀕陽荒漠外與星流雲一行人會合。
時已至巳時初刻。
天上掛著一隻大太陽,光芒萬丈,地麵上沙礫金黃,看著就感覺有點發燙,蕭聰和歐陽尋來到之前支著羊皮帳篷的區域,舉目四望,見少海上空無一物,引得歐陽尋不禁自我懷疑,
“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蕭聰想了片刻,不禁莞爾失笑,
“放心吧,沒走錯,他們就在這裡?”
“在哪兒?”歐陽尋問。
蕭聰手指往下指指,
“在下麵。”
歐陽尋愣愣地看著蕭聰的手指,少頃,大嘴微微裂開,看上去有點啼笑是非的無奈,
“肯定又是星流雲那丫的想出的餿主意。”
蕭聰付之一笑,
“咱們那天來的晚,第二天走的又早,時間太巧,沒顧及到中午天氣太熱這一茬,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在帳篷裡布下一座廣寒宮,之前我跟鴻翔來這兒時就是這麼辦的,不過也多虧了有星老大,不然,一直堅守在這兒,幽女姐姐和鴻翔可就要受罪了!”
歐陽尋撇撇嘴,揶揄道
“星家的細子,當真一個個都是屬老鼠的,他們的據點,就沒一個正兒八經的地上設施,不過話說回來,這打洞的本領也真夠強的,沙漠裡麵都能給掏出地洞來,也真是服了。”
“現在怎麼辦,你能準確感知到他們的方位嗎?”
蕭聰雙臂搭載後腦勺上,扭扭脖子,笑道
“能是能,但找不到地動入口在哪兒,怕貿然進去把地洞弄塌了,咱們在這兒等等吧,說不定他們會自己出來的。”
歐陽尋無奈,躺在地上,眯著眼睛像條死狗,蕭聰看看天空,取出一應材料,在地上擺了座“廣寒宮”。
躺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歐陽尋突然坐起身來,扭頭對蕭聰說道
“閒著也是閒著,你把咱倆整理的東西取出來,咱們再細化一下。”
“細化?”
蕭聰右手輕輕一揮,一摞差不多有五寸高的圖紙和一本半掌厚的本子出現在沙地上。
歐陽尋仰頭看天,
“你說,會起風嗎?”
蕭聰不明所以,隻能回以赧笑,
“這……我怎麼知道。”
歐陽尋看著天,慢慢扭動脖子,
“看這樣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嗯,正好。”
言罷,抱起那一摞圖紙,跟拚拚圖一樣在沙地上平鋪開來。
要說歐陽尋這家夥也去確實是個人才,他畫的這一摞圖紙,擺在地上竟然能拚成一幅完整的地圖,群山、河流、平原、盆地,就跟他真的親自到過那兒一樣,空白處還寫著密密麻麻的注解,比如這個地方出現過什麼不可思議之事或者是存在著什麼勢力,需要注意什麼等等,簡直詳儘的不能再詳儘了。
圖紙被擺成一個三丈見方的大地圖,從近處看上去感覺甚為可觀,當然,從整個瀕陽荒漠看就顯得毫不起眼了,歐陽尋站在地圖的邊緣處,抓耳撓腮顯得手足無措,喃喃自語道
“怎麼看都覺得有點不太方便啊,就算是滕到一張紙上,還是太費勁了……”
蕭聰此時也站在這張地圖旁,隨聲附和說,
“要是能多給我一些時間,我倒是能把這些東西全記在腦子裡。”
歐陽尋像是聽見了一個極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