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狼藉的鬼愁氹中,所有人聚在一起盤膝而坐,更遠處,是一頭黑漆漆的無ao大畜生,不過此時的它已經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時間還在不知不覺地流逝,約莫兩刻鐘後,六藤部的趙一德和魯康達相繼醒轉,他倆修為高,又離得遠,所以受到的傷害相對來說小一些。
然後是尹諾、其他六部的首領和長老、鴻翔、還有冥烏族兄弟,令眾人覺得詫異的的是,天境中期的鴻翔竟然能恢複的這麼快,至於星流雲、歐陽尋、幽女他們三個,皆是麵如金紙,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在此期間,腥魍貂一動未動。
蕭聰和宋將等人再次靠近,一丈、八尺、五尺……等走到其身旁時,還能夠清楚地聽見那強有力的心跳聲。
宋將有些驚訝,
“不但還沒死,生命力竟然還這麼強盛!少見,真是少見。”
蕭聰沉默了一會兒,憑借敏銳的靈識感應,他能察覺到,此時的腥魍貂精神並非油儘燈枯,而是相比於之前,平靜了很多,他再次嘗試用神秘古經的念力乾擾腥魍貂的精神,沒想到這次竟然很輕易地就實現了,而且,他還清晰地感覺到,另有一道精神遊絲縈繞在腥魍貂的精神之上,是鴻祥。
蕭聰扭頭看了鴻翔一眼,後者不動聲色,眼神卻分外堅定,看來,是鴻祥用神秘古經的力量暫時穩住了現在的腥魍貂,蕭聰不由得再次對這家夥有點另眼相看了,很明顯,對神秘古經的領悟,鴻翔比他強很多,就剛才那個距離,他是不能靠神秘古經的念力影響到腥魍貂的精神,但鴻翔卻可以,而且還是在不經意下的捕捉,可見,鴻翔在此誦念神秘古經,似乎並不受特殊環境的影響。
蕭聰踢了踢儘管趴在上依舊比他高上兩頭的腥魍貂,後者沒一點反應,於是偏頭問道
“怎麼回事?”
鴻翔回答
“它很需要這個。”
主仆倆這一問一答雲山霧罩,不知何起也不知何去,宋將等人一頭霧水,尹諾微微一笑,看上去好像已經看出了這裡麵的道道兒。
蕭聰點點頭,然後從彌芥中取出一應枷鎖玄器,又問鴻翔道
“這樣,可行?”
鴻翔自信滿滿,點頭如小雞啄米,
“沒事,放手弄就是,它現在對這些沒什麼知覺。”
蕭聰嘴角稍稍一揚,順手就把那些枷鎖丟了出去。
這套刑具名叫“梏床”,也是出自於玄器大師鐘離秋之手,樣子比較簡單,僅是由一張像桌子一樣的鐵架子跟兩套琵琶骨組成,兩套琵琶骨相對布置,其中一套中間還有一套鎖扣,琵琶骨鎖鏈的一端被固定在鐵架子上,囚困人類修士的時候隻用一套琵琶骨和那個鎖扣——將琵琶骨直接穿過兩胛骨,並將兩隻腳鎖在那套鎖扣上,;囚困凶獸生靈的時候便把兩套琵琶骨都用上,一套穿過凶獸生靈的胛骨,另一套穿過凶獸生靈的胯骨。
不管是囚困人類修士還是凶獸生靈,這套刑具都能抑製其體內的真氣循環,若是長時間被釘在上麵,修為肯定得廢掉不可,而且,這套刑具對通天境以下的生靈都適合,傳說當年鐘離秋需要煉製某不知名玄器的時候,需要一位通天境強者的身體,於是便先煉製了這麼一套堪稱喪心病狂的玩意兒。
琵琶骨卡在腥魍貂身上,然後直接將其拉上鐵架子,整個過程,腥魍貂還是沒動一下,隻是在琵琶骨穿透了他的胛骨跟胯骨後,還是沒有半滴血流出。
歐陽尋還在恢複,龜甲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為了遷就歐陽尋他們三個恢複身體,眾人又在迷魂氹裡呆了一個多時辰,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星流雲第一個醒轉,然後是歐陽尋,最後是幽女,歐陽尋如約而行,將被“床梏”囚困起來的腥魍貂收進已經布下絕魘縛魂陣的龜甲。
因為聽宋將說,從沒有人在迷魂當中停留超過三個時辰的時間,於是一眾人等趕緊走了才出來,沒有借助傳送陣回雨林深處的水澤,而是回到了離鬼愁氹最近七蛇部。
七蛇部的條件比三蛛部雖然好一點,但也沒能強了多少,建築上僅僅是比三蛛部多了一間搭建還算像樣的堂舍,卻不知道是用來乾嘛的。
來的突然,七蛇部的人沒有準備,在部眾戰戰兢兢的招待中,楚正鐸帶著蕭聰等人進入左邊的堂舍,後廚使出渾身解數,在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裡做出一桌珍肴,雖然沒有多少稀罕玩意兒,但味道還算不錯。
一行人簡單對付了幾口,然後移步到整個寨子正中的議事堂,七名首領跟蕭聰按尊卑次序一一坐下,蕭聰坐在堂上左邊的椅子上,宋將坐在右邊的椅子上,餘下六名首領分兩排坐在堂下,其他人皆是站著。
其實今晚本就沒有什麼可聊得,之所以跟著他們到這兒來,也不過是意思意思,大家循著之前的話題又深究了一會兒,由蕭聰提議,便各自散去了——一天之內經曆兩次生死大戰,被一名攬月境中期的高手所傷,蕭聰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哪還有心情跟他們扯淡,而且星流雲他們形色匆促,明顯還沒有恢複好,蕭聰在這幾個首領跟長老麵前,本就帶著點膏粱子弟的紈絝作風,此時也犯不著為了麵子上的一團和氣讓自己的好朋友們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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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鐸親自將蕭聰、星流雲這些客人送到另一間堂舍中,知道現在的蕭聰沒心思應付他們,所以僅是簡單寒暄了兩句,便識相地離開了。
蕭聰在這間足有三丈見方的豪華客舍中布下匿影藏息陣跟廣寒宮,然後讓鴻翔與他一起誦念神秘古經,幫星流雲他們療傷,雖然這些人之前全都認真參研過鴻翔憑自己見解從神秘古經中褪脫出來的那一篇經文,但與直接聽鴻翔誦讀神秘古經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因為他倆在誦讀神秘古經是所加持的念力,才是療傷最重要的因素。
一個時辰後,蕭聰跟鴻翔才停下來,餘下眾人相繼睜開眼睛。
阿紫驚異問道
“你們到底使了什麼術法,竟然那麼神奇!”
修為至少在離陽境以上的她傷得其實並不重,之前在鬼愁氹中的種種,不過是裝出來給宋將他們看的罷,不過在剛才蕭聰和鴻翔誦讀經文的時候,她還是很認真地聆聽,神秘古經的效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尤其是連她這等境界的修者都能夠產生感覺,這便更加顯得神奇了。
蕭聰笑笑,心想著早知道這樣就該讓楚正鐸把這位娘娘安排到彆的房間去了,最可惱的是,因為急著給星流雲他們療傷,竟然把這位娘娘的存在給忽略了,該死,實在是該死!
鴻翔一向有心,知道他的蕭聰哥哥雖然表麵上對這位伽音娘娘“無話不談”,但內裡還是有很大的戒心,於是當下人畜無害地將他自己整理的那本經文從懷裡掏出來,大大方方地遞向阿紫,笑道
“就是這個,他們幾個太笨了,都看不懂,還得我跟哥哥誦念給他們聽,不知道姐姐你能看懂幾分了。”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異,蕭聰嘴角的弧度裡溢出讚許,幽女娥眉輕挑間顯出幾分迷惑——這是鴻翔在她閉關的時候總結的,還沒來得及給她看,歐陽尋無聲乾笑,星流雲嘴角抽了兩抽。
阿紫將經文接過來,仔細翻閱,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確實挺深奧的,這經文你們從哪裡得到的?”
鴻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忘生穀。”
蕭聰含笑補充道
“準確來說,應該是獵城。”
阿紫詫異地抬起頭來,
“你們還去過忘生穀?竟然還平安無事地出來了!”
尹諾和冥烏族兄弟適時做戲道
“我們都是蕭四少爺從忘生穀裡帶出來的。”
阿紫的目光從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在尹諾身上稍稍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繼續翻閱經文,
“你們是怎麼把這樣的好東西弄到手的,能跟我說說嗎?”她頭也不抬地問道。
蕭聰跟鴻翔心有靈犀,好像是提前串好了“口供”似的,一來一去地回答說
“獵城那邊有一座破廟。”
“廟地下有一座經堂。”
“經堂裡麵有一件用骷髏頭煉製的玄器。”
“我哥哥用法陣解析了這件玄器,然後就得到了這部經文。”
“玄器?”
“對,那把玄器是真的用人的頭骨煉成的,這部經文應該就是他的記憶。”
蕭聰覺得鴻翔說的有點不太準確,笑了笑道
“這樣說未免有點絕對,這應該不算是他的記憶,隻不過是我用法陣解析了他的靈魂波動,將這靈魂波動變成自己的理解,然後才寫出了這部經文。”
阿紫點點頭,看樣子應該是相信了,蕭聰跟鴻翔對視一眼,樣子古靈精怪,看來對這出即興唱出來的雙簧感到甚是滿意。
待阿紫翻閱完將經文交還給鴻翔,站在一旁的幽女終於還是沒忍住,
“什麼經文,我怎麼不知道,拿過來我看看。”
鴻翔笑嘻嘻地將經文又轉交給幽女,幽女看著,臉上漸漸浮現嗔意。
阿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