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為了感應伏界的存在,已經耗費了太多精力,下午還要著手布置法陣“伏界之鎧”,估摸著又是一場頭腦風暴,磨刀不誤砍柴工,蕭聰知道今天下午對他來說肯定很難熬,而且還極有可能一無所獲,但勞心戮力肯定是半點不會少,所以趁著中間這短短的空擋兒,他得抓緊之間好好補充一下體力,放鬆一下精神,將《冰心訣》和《鍛神訣》運轉一下,對他來說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盤膝而坐閉目掐訣了約莫兩刻鐘的時間,蕭聰緩緩睜開雙眼,不由得微微一笑,此時的他感覺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鬆快極了,靈台澄澈宛若瑤池清水,肉體舒服幻若新生,他不由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好把半睡半醒的肉體和靈魂刺激一下,讓自己懷著高昂的鬥誌投入到接下來的挑戰裡。
“蕭家人,與天鬥,與地鬥,其樂無窮,何況是個小小的伏界之鎧,辦它!”
蕭聰在心裡想著,然後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在布陣之前,蕭聰往歐陽尋那邊瞥了一眼,見歐陽尋正全神貫注地拿著個奇怪的測量工具小心翼翼地測量他之前擺在那裡的圖案,在歐陽尋身後是他們之前用來吃飯的那張桌子,桌子上擺著紙筆和其他測量工具,看來,歐陽尋這次確實是動真格的了。
蕭聰嘴角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歐陽尋的水平有多高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這個從龜府出來的少節使對他指派給的任務這樣如臨大敵,他便感覺心裡有了底,其實他一直相信歐陽尋是個難得的人才,除了去龜府的路上捅了個差點讓他倆撒手人寰的簍子,其他的還真沒犯過什麼錯,不過說起來,在幻雪森林犯的錯誤雖然是無心之失,但仔細想想的確是有點悲哀,處心積慮地扮豬吃老虎,沒想到真把自己給套了進去,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估計歐陽尋在河邊走了那麼久,就濕了這麼一次鞋,便把他蕭聰給帶進去了,那次肯定能讓歐陽尋長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可他蕭聰招誰惹誰了,倒黴!
蕭聰走出尹諾整理出來的圓形區域,走到表麵已經乾爽的枯枝敗葉上,隨手使了一記禦風術,便吹出一大塊裸露的濕地來,踩上去,竟然還覺得有點粘鞋。
這難不著蕭聰,雖說殺雞焉用宰牛刀,但為了將雞剁得更碎,這宰牛刀偶爾用用也無妨,蕭聰雙手蓄力,直接推出兩掌紫焰,周圍的溫度陡然升高,那被禦風術吹到一邊並堆起來的枯枝敗葉一下子就被烤乾了,饒是距離遠蕭聰紫焰時間短,不然非得著起來不可,紫焰下烘烤的地麵也乾了,踩著不粘鞋,溫度似乎恰到好處。
蕭聰按著陣圖所示,取出一應布陣靈寶,看著堆成小山般的東西,他愣了會神兒,眸子恢複神采之後咂咂小嘴,站起身來,取出誅仙劍,在空地上畫了一幅圖案,也就是這裡的天道相圖。
一切皆已準備就緒,蕭聰看著陣圖,找到布陣的起始點,在一堆什物中挑出幾件木石金土,而後走到陣圖上指定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放下,調整調整再調整,直到他滿意為止。
就這樣循環往複,又是黃昏,蕭聰已經又忙了近兩個時辰,此時的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這伏界之鎧實在是太累人了,所用的布陣手法跟蕭家尋常法陣截然不同,蕭聰每放一件布陣材料,都要思索好久調整好久,直到腦子轉過彎而來,放下的東西跟思路完全吻合,才能進行下一步,也不知道當年那些蕭家祖宗們是怎麼把這玩意兒鼓搗出來的。
“估計又是一群離經叛道的蕭家英才吧。”蕭聰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
太陽已然西墜,林中空地上,投下一大片拉長的樹影,歐陽尋停下手中的活計,直起身子來,是一幅焦頭爛額的模樣,他扭頭遙遙看著還在弓著身子調整靈寶擺放位置的蕭聰,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蕭聰手下的靈寶終於調整到他想要的感覺,目光渙散間察覺到光線的變化,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他也慢慢支起身來,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心中似有所感,於是轉身向歐陽尋這邊看過來,見歐陽尋正呆呆地看著他,嘴角不由得揚起更高的弧度,問候道
“大才子,你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
歐陽尋眨巴了下眼睛,回道
“托蕭四少爺的福,雖然艱辛,但一切還算順利。”
聽見歐陽尋說的如此幽怨,蕭聰本想調侃幾句,話到喉嚨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感覺太累了,沒力氣再跟歐陽尋開玩笑,於是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那兒大約還需要多長時間?”
歐陽尋撓撓額頭,稍加思索,
“明天,明天下午準能交工。”
蕭聰微微一笑,
“儘量把事情做的穩妥一點,不用急,反正我這邊兒弄好還得好長一段時間。”
歐陽尋咧嘴一笑,賤意十足,
“放心,這次我可沒跟你客氣,滿打滿算,其實明天上去估計就能完成。”
蕭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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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鴻翔他們準備晚飯的時間,蕭聰開始又一次打坐休息,將《天道寶典》、《冰心訣》、《鍛神訣》以十二個周天為周期輪番運轉,可這一次並不像午後那樣順利,因為在兩個時辰布陣過程中,腦子裡沉澱下來的東西使他始終不能夠靜下心來——這是一種難得的新鮮感,縱然神思疲倦,卻依舊撓得他心癢難耐,心緒忍不住地往那上麵聚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莫名冒出一個奇特的想法,這樣的狀態對於運轉《天道寶典》和《冰心訣》來說還不算什麼,但對於《鍛神訣》就有點危險了,稍不留神就可能走火入魔,所造成的精神創傷小則能跟隨他一輩子,大則能直接讓他魂飛魄散,強扭的瓜不甜,解決問題向來是堵不如疏,蕭聰也冒不起這個險,於是便停止了三套功法的運轉,保持著修煉的姿勢在心裡默默整理起那些沉澱下的東西來。
對伏界之鎧的鑽研,的確是在陣法領域為他打開了一個新的大門,這感覺比當年幫蕭天宇修建絕魘噬靈陣時還要強烈,而最重要的是,他隱隱感覺伏界之鎧的設計思想裡有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是什麼呢?說實話,自從蕭家覆滅之後,他想鑽研和開拓的方麵有很多,比如想要掌握蕭鳳哲祖先的以石刻陣之法、蕭明遠祖先的以身種陣之法還有蕭央祖先的陣傀秘法,老不死給的《神秘古經》還有用法陣在彌芥隔空取物……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伏界之鎧對伏界的探索跟他要借用法陣打開彌芥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嗎?都是想要乾涉另一片未知的空間,隻不過就現在來看,蕭聰還沒有辦法感應到彌芥中那片空間的存在罷了,不過伏界之鎧的設計思想能給他不少有用乾貨,等他能夠感應到彌芥中空間的存在,那時候這些乾貨絕對都能用得上,在伏界之鎧上做些必要的改變,說不定就能設計出能夠對彌芥隔空取物的法陣來,創出一套自己開拓的法陣,他才算是真正的學有所成。
蕭聰就這樣靜默了近半個時辰,在一個個想法的建立與推翻間輾轉反側,他清楚地知道,多走一些彎路對此時的他來說絕對是一件有益無害的事情,再這樣一個新的法陣領域,他的所思所想暫時還隻是打基礎,多走一些彎路,多斃掉一些誤端,能夠讓他最後的思想更加簡練和凝實,也能讓他打的這個基礎更加牢固,或許這就叫做失敗是成功之母。
漸漸地,蕭聰開始感覺有點頭疼,這時候他終於知道自己該停下來了,過盈則溢月滿則虧,欲速則不達,過貪必損,再這樣下去,本來一件好事兒就又要變成壞事兒了,他立馬從深思中醒來,刹那之間,頭疼欲裂。
用手扶著額頭,緩了一會兒,蕭聰用力晃了晃腦袋,開始試圖站起來,沒想到竟然還是有點力不從心,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用簡單的休息來緩解了,也沒有必要麻煩其他人,左手正好閒著,於是他從薑采君的彌芥中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又緩了一會兒,等到覺得差不多了,才站起來。
天上星辰兩點,圓月已經快要升到樹梢頭,大家各自坐在圓形區域裡,忙著自己的事情,鴻翔已經不在幽女那邊逗弄黎牧,現在的他跟歐陽尋在一塊——兩根胳膊撐在桌沿上,抻著腦袋聚精會神地看歐陽尋在對麵奮筆疾書,他目光緩緩移動——冥烏族兄弟、星流雲還有尹諾湊在一起不知在熱火朝天地聊些什麼,最後定在還燃燒的篝火上,旁邊放著兩塊還沒烤製的肉排,估計是給他留的,看來大家都已經吃過飯了,隻是看他修煉太過投入所以沒忍心叫醒他,蕭聰沒工夫腦補這之間的具體情節,其實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星流雲這廝慫恿的,除了他,這裡麵沒人跟他這麼隨便。
腳步聲始一響起,蕭家二十七將便全員察覺,蕭大急急跑過來,關切道
“族長,您醒了。”
蕭聰點點頭。
“您稍等一會兒,我去給您弄吃的。”
蕭大說了一句,又急急往篝火那邊跑去了。
蕭聰也不客套,轉過身來,徑直走到歐陽尋這邊,在桌子旁站了片刻,這倆貨竟渾然不覺,
“忙什麼呢?”
歐陽尋和鴻翔同時抬起頭來,眼神中是莫名的詫異,鴻翔輕聲回道
“歐陽尋在為明天的工作做準備,我覺著有趣,所以過來看看。”
歐陽尋咧嘴一笑,
“反正閒著沒事,對了,你這次怎麼在那兒坐了這麼久,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們又不敢碰你,還以為你要出什麼事兒呢。”
蕭聰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以為我要出事兒?我看你們一個個氣定神閒悠哉遊哉的,根本就沒有半點擔心我的跡象嘛!”
歐陽尋幾聲訕笑,
“看來星流雲說的沒錯,你這是又碰上什麼奇遇了,不叫醒你是對的。”
蕭聰不禁腹誹,歐陽尋的腦子轉的也真夠快的,找到這麼個牽強的理由打發他也就罷了,還把事兒全都推到星流雲身上,要不怎麼說他是個人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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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那是諸葛家最高級的機關鳥嗎?怎麼,這樣簡單的一個圖案還要搞得這麼複雜?”
歐陽尋咧著大嘴,一臉悲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