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翾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蕭聰醒來,於是便對歐陽尋等人囑咐幾句話後,自顧自地趕去換衣服,第一次以女兒身見心上人,她當然不希望自己是這副女扮男裝的邋遢模樣。
因為公主殿下有言在先,現在誰也不敢對蕭聰妄加打攪,不隻是畏懼於公主殿下的身份,更多是因為這對蕭聰來說是一件難得的好事,皇甫翾說有法陣的幫助,現在的蕭聰已經進入到參悟《神秘古經》的重要階段,星流雲等人雖然不明白這裡麵的道道兒,但對皇甫翾的話卻深信不疑,畢竟她可是這方麵的權威呐!
憑借專有的皇族印記離開神廟舊址,心情甚好的公主殿下哼著小曲走出這片與遠方宮殿群對比鮮明的遺失舊地,不時還蹦跳一下,全身洋溢著青春氣息。
她先是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在侍女的驚訝目光裡大大方方地踏進朱紅色釘著金錠的大門,環身而望,見這裡還是老樣子,心裡麵便不由得又添了幾分愉悅。
因為太受寵愛,身為玲瓏公主的她早在六歲時就有了自己的地盤兒,雖然那時候還是有很多時間跟母後呆在一塊,但這裡依舊承載了她太多美好回憶,母後不在的時候,都是幾位嬤嬤陪著她在這裡玩耍,池沼裡的錦鯉,草地石頭下麵的蛐蛐,被她藏在閨房床底的各種危險玩具……那些天真爛漫膽大妄為的美好回憶,勾起了她越加上揚的嘴角。
“水燕,你個沒良心的臭丫頭,這麼快就不認得本公主了嗎?”皇甫翾佯裝蘊色,嚇得那為首的俏姑娘一陣花容失色。
“公主殿下……”
稍作呆滯,那被皇甫翾稱作水燕的俏姑娘像被人在膕窩處踢了一腳般跪在地上,惶恐道
“奴婢該死,一時沒認出殿下,還望殿下責罰。”
“奴婢拜見殿下,還望殿下責罰。”院子中的侍女們齊刷刷全部跪倒,神態跟水燕一般惶恐。
皇甫翾俊臉一揚,帶著幾分孩子氣道
“責罰就免了,你們趕緊去準備準備,本公主要沐浴熏香。”
“是,殿下稍等,奴婢先行告退。”
一眾侍女有條不紊地成隊離去,隻有水燕留了下來,她是皇甫翾的貼身丫鬟,自然要像以前那樣時刻服侍在公主殿下左右。
皇甫翾繼續往裡走,水燕緊隨其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以皇甫翾現在的精神境界,不用回頭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察覺到水燕的異樣,她不耐煩道
“哆嗦什麼,我還能吃了你怎地!”
“奴婢……奴婢沒有哆嗦啊……”水燕輕聲回答,頭都不敢抬一下。
皇甫翾突然轉過身來,差點被始料不及的可憐丫頭撞在身上,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如小兔般忐忑的俏姑娘,顯得很是費解,
“臭丫頭,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現在的我有那麼可怕嗎?沒理由啊!”
這時候水燕才小心翼翼地抬頭偷看了皇甫翾一眼,見皇甫翾一副憨萌蠢態,依舊不知該如何作答,與公主殿下相處六年之久的她深知眼前人兒的古靈精怪和冰雪聰明,自然也知道尋常掩飾在這兒根本不可能蒙混過關。
“是時間讓我們之間產生了距離嗎?”皇甫翾自問自答著,“因為我離開太久了,所以你怕自己摸不準本公主的心思?開什麼玩笑,跟哥哥在一塊,本公主隻會越變越優秀好嘛,算了,跟你說不明白,趕緊走吧,收拾好了還得去見母後呢!”
說完,繼續快步離去。
水燕依舊低著頭跟在皇甫翾身後,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這時又聽見皇甫翾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了,母後近來怎麼樣?”
水燕雖然不是什麼七竅玲瓏的妙人,但能服侍在公主身邊,自然也不是那心思遲鈍的憨憨,即使聽不出公主殿下話裡的異樣,但依舊能夠猜到那份不安和心虛。
陛下最為心愛的掌上明珠玲瓏公主當年是不辭而彆,這是皇宮裡人儘皆知的事兒,瀠皇後為此有好長時間整日整日地漫步在這瑾漵宮裡,麵色憔悴魂不守舍,大家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關於在玄真凡界隻手遮天的皇家卻遲遲無法將失蹤的小公主找回來,大家卻不知道為什麼,所以後來便有謠言說玲瓏公主早就已經出事了,隻是乾係太大,連堂堂皇家都要密而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