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愈加焦灼的等待中,蕭聰終於悠悠醒來,在年輕人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眾長老似乎心有所感,那環形的七彩光暈也隨著緩緩消失,隻有來不及停止的寥寥幾個符文繼續往蕭聰那兒飄去。
蕭聰坐起身來,揉揉眼睛,像個剛睡醒的孩子,吧唧嘴的聲音清晰可聞,那副憨萌可愛的惺忪之態,讓人看著感覺陌生而又羨慕。
“小聰。”星流雲踮著腳跟伸著脖子喊了一聲。
蕭聰聞聲轉首,見大家都在,微微一笑間滿臉和煦燦爛。
盤坐在周圍的龜府長老紛紛起身,自動分開一條道兒出來,蕭聰長身而起,衝眾長老作揖致意,眾長老拱手回禮,一來一去,誰也沒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本來就是一報還一報的事兒,一切儘在不言中。
歐陽尋等人走上前來,他們還在細細打量著蕭聰的上上下下,好像直到現在還沒確定蕭聰完好與否,星流雲忍不住伸手拍打蕭聰的胳膊和後背,多少使了幾分力氣,讓毫無防備的年輕人身體搖晃了幾下。
見蕭聰真的已無大礙,星流雲訕訕幾聲笑,
“不錯,還是跟以前一樣硬朗。”
歐陽尋趁機譏諷,
“可拉倒吧,小聰之前是靈魂出了問題,你腦子也出問題了?”
“趕緊滾一邊去!你腦子才有問題!不知道身體和靈魂是一個平衡的整體嗎?你見過哪個體弱多病的家夥精神頭兒好的?憨貨!”星流雲連說帶罵,一點麵子都不給歐陽尋留。
蕭聰瞅著星老大情緒又有點高漲,搞不好又得拉著身為龜府少節主的歐陽尋在這兒丟人現眼,彆的地方也就罷了,可這裡是歐陽尋的地界,讓他在眾長老麵子丟的太多,也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於是趕緊岔開話題,幫歐陽尋及時止損,
“雲浦長老怎麼樣了?”
一說起雲浦長老,大家都微微皺起了眉頭,歐陽尋哀歎一聲,道
“聽我師父說,雲浦長老的神魂確實已經歸位了,但不知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醒轉的跡象,咱也不敢多問,唉,還挺讓人掛得慌。”
蕭聰抬手摸了摸鼻子,扭頭看向正在跟眾長老交代事情的歸師父,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個來回,而後微微一笑,
“想來歸師父心中有數,對雲浦長老另有安排吧。”
“怎麼說?”星流雲挑眉問道。
蕭聰朝歸師父那邊揚揚眉毛,
“你看歸師父那嚴肅的模樣,這件事很明顯還沒完嘛。”
“這都不算完!”星流雲的聲音聽上去帶著點氣急敗壞,也有些無奈,“都已經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和功夫,還沒有把雲浦長老完全解救出來,這業圖天也太坑了吧!”
說著,他看向歐陽尋,一副悲天憫人之色,
“你們龜府到底是造了幾輩子的孽,才出了這麼個不讓人省心的玩意兒。”
歐陽尋攤攤手,撇嘴道
“這誰知道!”
歸師父那邊把話交代完,也信步走到這邊來,關切道
“小聰,怎麼樣?”
蕭聰點點頭,麵色真摯,
“前輩不用擔心,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那就好!”
歸師父喜笑顏開,像星流雲那樣隨手拍了拍蕭聰的肩膀。
“前輩,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蕭聰輕聲問道。
“接下來?”歸師父幽幽一歎,“唉,接下來還得靠你這大馭陣師一臂之力啊!”
蕭聰笑得謙遜,
“前輩您這話晚輩哪兒擔當的起呐,有什麼事兒您吩咐就行,晚輩自當竭儘全力。”
歸師父笑容欣慰,微微正色道
“要想讓雲浦長老恢複正常,得五大掌節使聚齊才行,所以還有最後一步,讓那法靈順利入主業圖天的軀殼,與四位掌節使合力將雲浦長老喚醒就是了。”
歐陽尋略顯詫異,
“還有這事兒?”
歸師父輕然頷首,
“這也算是龜府的一個重大秘密,連業圖天都不知道,否則他才不會將這具軀殼如此完整地留給你們。”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還是蕭聰比較直截了當些。
歸師父莞爾一笑,
“這個不急,大家都忙碌了那麼長時間,總得休息一下嘛。”
星流雲忽而陰陽怪氣道
“彆介啊,還是趕緊的吧,小聰還有事急著去做呢。”
眾人聞言紛紛轉首,尤其是蕭聰,最為疑惑,
“我有事兒急著去做?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歐陽尋眼皮上抬,臉上浮現出幾分壞笑,隨聲問道
“對啊,小聰有什麼急事,我們也不知道呐。”
“嘖,”星流雲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提醒說,“人家公主殿下還在皇城那兒等著呢,都說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人家公主殿下在皇城那邊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咱們卻在這裡悠哉悠哉,這肯定說不過去嘛!”
“嗯,確實說不過去。”歐陽尋一副深以為然之色,“自古真情難覓,且行且珍惜呀。”
歸師父對此頗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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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聰,你跟公主殿下……”
蕭聰麵色自然,輕輕擺手,
“沒有的事兒,我一直拿他當兄弟看,可從來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歸師父稍作斟酌,一臉認真道
“如果事情真像他倆說的那樣,我倒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人家對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薄情寡義啊。”
“薄情寡義?”蕭聰哭笑不得,“這詞用的太過了點吧,我說了,我一直拿他當兄弟看,這兄弟突然變成姑娘,就已經很讓我猝不及防了,讓關係一下子再進一步,還得讓我接受,你們這要求也太離譜了點吧!”
“小聰,我不是那個意思,”歸師父苦口婆心道“大家都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感情的事向來不複雜,它很簡單,我想說的是,人家對你用情至深,如果有可能,不妨成全這段佳話,可不要因為某些感情之外的事耽擱了自己,也負了人家。”
“感情之外的事情?”蕭聰挑眉問道,略帶狡黠。
歸師父麵色微微一凜,毫不客氣地說,
“小子,彆跟我裝蒜,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蕭聰打了個哈哈,信口應道
“好好好,前輩的金玉良言,晚輩記下了,正事兒什麼時候開始,你找人跟我說一聲,我先去準備準備。”
說著,快步往外走去,堂堂蕭四少爺,竟然這個時候選擇落荒而逃了。
“前輩,你看看,每次提到終身大事就是這副作態,都讓我們這些做兄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沒事,彆急,水到渠自成,是人都過不了感情那道坎兒,情到深處心自開,他隻是還沒到那個時候罷了,等到了時候,也就能體會到情不自勝無法自拔的滋味了。”
聽著身後傳來的議論,蕭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用力甩了甩腦袋,腳步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