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天後……
追遲和承法駒撐著結界在高空之上風馳電掣,眾人遠遠地已經可以看見一道連綿起伏的山嶺,它像一把柳葉刀般橫亙在那兒,正往西北方蜿蜒而去。
那裡,便是大名鼎鼎的臥刀嶺。
再往前飛半個時辰,進而能得見在臥刀嶺後的視線儘頭,有一片氤氳的鴻蒙邊緣,白裡透著黑,像霧氣籠罩深淵之上,而那深淵的冰冷,足以將世間的一切凍結。
琅琊神礦,雖然不在禁地之列,但依舊是尋常修者不可涉足的地域,它的可怕不在於本身具有的諸多困厄,而在於誕生和定居在這裡的仙金聖靈實在強大,彆的地方能出一位仙金聖靈就已經算是大大的了不得,而這裡竟然有整整一族!雖然沒有具體的數量,但八百十個肯定是有的,其中不乏真仙準仙級的存在,這樣一股勢力,絕對可以排進玄真東界的第一梯隊,就算比不上混沌樓不死墳那樣的傳說,可夾進三大閣與四宮之間還是不成問題的。
蕭聰還是站在那個地方,望著遠方,沉沉地呼出口氣,身為天道翁的嫡傳弟子,他當然知道琅琊神礦的難得之處,仙金聖靈一族的誕生不過是個表象,更深層次的機緣才是秘密之所在。
“傳說那裡也是一座古戰場,至今還囚禁著一位不世存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歐陽尋感慨道。
“琅琊神礦的秘密,怕是不止如此啊。”趙三平開口,聲音甚是凝重。
蕭聰忽而一笑,
“可惜,這些離我們暫時還太遠,不過相信終有一天,所有的秘密都會被揭開,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哈哈。”
眾人心有靈犀,不自覺的先後揚起了嘴角。
小心翼翼,不聲不響,追遲和承法駒載著眾人落在一座於千山萬壑中毫不起眼的矮峰之上,山腰處便是金聖塔塔主葛皓鋒的閉關之所。
即使落到矮峰之上,追遲和承法駒的結界還是沒有撤去,他們這裡麵有五位通天境準仙,其中還有一名半仙,即使不算上其他人,其氣息強大就足以引起那些仙金聖靈的感應,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被一鍋端了!
當初葛皓鋒得以閉關於此,得益於他自身的諸多條件,除了所修功法外,最後主要還是他的築基之物為九天玄錫,琅琊神礦中的諸多仙金中,應該也有九天玄錫這一種,所以在加以壓製的情況下,他可以閉關於此,若是極力壓製,說不定可以到琅琊神礦外圍去逛逛。
但蕭聰他們就不同了,無論是火聖塔的塔主還是土聖塔的護法,對於那些仙金聖靈來說都是極大的刺激,如果不是追遲和承法駒的結界,他們怕是早就被琅琊神礦的土著們發現了!
可惜,追遲和承法駒的結界時間有限,根本不可能撐到蕭聰將幫助葛皓鋒融合五行靈物的法陣布置完成,所以他們還得尋求彆的手段,不過這件事難不住身為馭陣師的蕭聰,在他眼裡,隻要一座強大的匿影藏息陣就夠了。
現在距離結界消失還有差不多半個時辰,事兒比較多,蕭聰得抓緊時間。
在金聖塔護法趙作希的帶領下,一行人保持隊形悄然無聲地來到半山腰的一處陡坡之上,這裡平平無奇,表麵上看與其他地方沒多少區彆,可聽趙作希說,山壁後麵就是金聖塔塔主葛皓鋒閉關的腔洞,當年是他陪趙作希來這兒而後小心折返,那根深深插進山裡的鐵棍就是證據。
人心隔肚皮,即使真的發現了那根鐵棍當年葛皓鋒就是靠這根鐵棍在不破壞山壁的情況下進入山體腔洞裡的,這一來是得益於他所修煉的功法,就像木聖塔塔主魏習臻和水聖塔塔主梅若芝進入古周平原那樣,二來得益於九天玄錫神奇的固有屬性,它幾乎可以同化於任何金屬,但蕭聰還是不能輕易相信趙作希的話,這時候皇甫翾就該閃亮登場了,不用蕭聰開口,善解人意的公主殿下便往前走幾步,閉眼掐訣,額頭上如冰雪鑄就的神秘符篆和腦袋後麵的銀色法盤再次出現,神識穿破山壁將腔洞裡的情況探查得一清二楚,對同時施展《神秘古經》和《應魂咒》的她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
少頃,符篆和銀色法盤相繼消失,皇甫翾睜開眼睛,衝蕭聰點點頭,眼神自信而肯定,蕭聰微微一笑,在這方麵,皇甫翾可是行家裡的行家,對於她的判斷,年輕人從未懷疑過。
以誅仙作筆,在陡坡上畫出大道衍圖,而後從彌芥中取出一應建陣物品,花了足足兩刻鐘的時間,蕭聰才布置出一座效果尚可的匿影藏息陣,時間卡的剛剛好。
但這僅僅是他的緩兵之策,結界消失之後的三個時辰裡,他又布置下一座最能體現他當下陣法造詣的匿影藏息陣,對於這座法陣,他不敢說能瞞得過真仙,但對於準仙一類的存在,絕不在話下!雖然琅琊神礦裡的仙金聖靈也有滅天境的恐怖家夥,但那家夥肯定深居於琅琊神礦的最深處,距離此地還遠著呢,理應不會驚動於他們在這邊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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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蕭聰的匿影藏息陣,大家便都不用再壓製自身波動,連火聖塔和土聖塔的一乾人等都放鬆開來,半隻腳邁進齊天境的趙三平感受到法陣的阻隔效果,眉開眼笑,他雖然沒敢像其他人那樣完全放開,但看得出他對蕭聰的作品很是滿意。
事不宜遲,速戰速決。
蕭聰馬不停蹄,布置完匿影藏息陣之後便開始做其他準備,這時候已經日薄西山,他還得在星月滿天的時候畫星象道圖,臥刀嶺因為挨著琅琊神礦,大道肯定要受到一些影響,在他看來,這裡的星象道圖怕是不會像其他地方那樣簡單,所以他得抓緊時間才行。
就這樣足足忙活了一個晚上,年輕人如期將星象道圖摹在了紙上,此處的大道果然不同凡響,甚至比聖城還要刁鑽許多,蕭聰的陣法造詣雖然還是比不上他爹蕭天宇,但跟尋常蕭家人比起來那絕對能穩壓一頭,可麵對此處的大道,依舊覺得有點才疏學淺力不從心,這個晚上的蕭族長焦頭爛額十分狼狽,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過了,以至於計劃臨時突變,多加了一個上午的休息時間。
在蕭聰休息的時候,眾人自然是安靜得很,可星流雲總是個閒不住的人。
“噯,歐陽尋,”星流雲用胳膊搗了搗身旁的高大青年,問道“這地方到底有什麼古怪,小聰昨兒晚上可是忙的腳不沾地啊,我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吃力!”
歐陽尋蔑然輕笑,
“你才見了幾回,玄真界比這兒麻煩的地方多了去了。”
“嘖!”星流雲麵露不耐之色,“在大荒時小聰可曾如此捉襟見肘?在我的印象裡,也就聖城和元都那兩次讓他多費了些力氣,但也沒像昨晚那樣!”
歐陽尋無奈,撇撇嘴,
“星大少爺,這地方的古怪,我也就知道那麼一點,昨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龜府少節主嘛!”星流雲理直氣壯。
歐陽尋被氣的直翻白眼,
“老大,咱能彆動不動就提這一茬嗎?龜府少節主就一定得無所不知嗎?這是哪門子道理!”
說著,歐陽尋麵色一滯,皺著眉頭地問道
“你是不是又察覺到什麼特彆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