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想,又是一整夜的時間。
第二天做完早課,蕭聰便開始嘗試煉製可以銘刻中階傳送陣的陣盤,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整整一個白天都在翻來覆去的失敗中度過。
這讓他焦頭爛額身心俱疲,同時又激起了他強烈的好勝心,但他也同樣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於是在吃過晚飯之後,便去歇息了,準備好好地睡一覺,重整旗鼓,明天接著乾。
皇天不負有心人。
蕭聰的第一塊可以銘刻中階傳送陣的陣盤,是在第三天中午完成的,年輕人欣喜若狂,像個孩子般在房間裡歡呼雀躍,這表示他終於可以隨心所欲地揮霍法陣石刻了,至少給每個人配上十塊八塊的根本不成問題,這樣便能將他們的生存機會甚至是勝算提高三成以上,因為即使是蕭鳳哲留下來的那些傳送陣的法陣石刻,大多數也僅是中階而已。
等他再精進一步,能夠煉製出中階殺陣的法陣石刻的時候,他們基本就能在玄真東界橫著走了,一但有機會,就去滅了諸葛家,這事兒光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
又花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蕭聰湊了百來枚法陣石刻和一些知神玉留給贏族,又在中心廣場上布置了一座品階相當的傳送陣,如此一來,三個月前的慘烈事故便很難再發生,蕭聰那顆愧疚的心終於得到了些許安慰,雖然不能算是輕鬆,但至少能讓他安心地離開這裡。
這天,四位賢牧將所有贏族的年輕人全部叫到中央廣場上,請蕭聰挑選帶去三尊道場搶奪機緣的人,關於這件事,蕭聰之前也請教過贏哲,但贏哲跟四位長老一樣,亦是三緘其口,隻說得看緣分。
蕭聰沒招兒,隻好接受這個建議,所以今天也隻是在人群裡走了一圈,看著誰順眼就挑誰,最後的結果便是五天前去迎接他們的五個年輕人贏哲、贏褚、贏鉑、贏犀、贏寺。
蕭聰之所以這麼選,可不僅僅是因為看他們幾個順眼,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覺得應該帶上贏哲這個可造之材一起去,既然那幾個小夥伴跟贏哲玩的挺好,那就一起帶著唄。
對於蕭聰的決定,四位賢牧無有異議,隻是贏哲覺得他表弟贏鉑年齡小實力差,所以壯著膽子提議請蕭聰換個人。
此為人之常情,蕭聰沒有理由回絕,正好這幾個人都出自於贏族東脈,便為其他三脈騰出來一個名額,於是,蕭聰又從南脈挑出來另一個名叫贏晃的年輕人,四位賢牧覺得實力不夠強,又給配了兩名離陽境的保鏢贏滬和贏保。
吃過中午的餞行宴,跟四位賢牧簡單作彆,蕭聰便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再次出發了。
離開古周平原以前,蕭聰他們還去白蓮寨呆了一上午,拜見過伽音娘娘,又留下幾十枚法陣石刻和一些知神玉,並在那裡布置了一座傳送陣,才繼續往日落山脈趕去。
日落山脈距離古周平原大約得有一百多萬裡,沒有提前布置的傳送陣可以使用,所以隻能靠五塔門徒的融合技法以及追遲和承法駒來趕路,全力以赴的話,要差不多五天的時間,但蕭聰他們並不著急,因為現在距離三尊道場開啟的時間還早的很,而且彌羅丘那邊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在古周平原已經逗留了那麼長時間,那些包藏禍心者若是真能找到土聖塔塔主沈廉琨的藏身之處,彌羅丘那邊早就出事兒了,既然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便隻剩下兩種可能要麼那些人封鎖了消息,正埋伏在彌羅丘準備甕中捉鱉,要麼那些人覺得蕭聰為四位塔主布置的法陣都已經完成,沈廉琨的閉關之處也在古周平原,反正古周平原大的很,也很適合沈廉琨閉關。
十日後,日落山脈外的丘陵上空。
蕭聰特意讓追遲和承法駒從日落山脈西邊往裡走,這是他當年曆練的方向,一路上有他不少的美好回憶,他想沿著這條路體會體會那時的輕鬆快樂,若不是身份限製,他甚至想落到林子裡,再將那年的路走一遍。
丘陵邊的小村子還在那兒安靜地趴著,稍微運用紫目就能看見村口的磨盤旁坐著幾位抱著孩子的婦女,這場景似曾相識,但卻已物是人非,蕭聰忍不住扭頭往紅玉他們家看了一眼,卻發現院子裡空蕩蕩的,那裡依舊乾淨,籬笆圍起來的菜畦像一塊兒湛青的翡翠毛料,讓蕭聰感覺心裡很是安心,這樣的宅子不可能沒有人住,想來紅玉他們家應該是暫時出去了,而他也不好下去查看,因為怕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八年前蕭聰跟小虛空獸成功破開大刀螳螂的陵墓,由此引發的罡氣風暴肆虐了整個日落山脈,林木被破壞殆儘,滿目瘡痍。
如今再來看,日落山脈雖然不複當年繁茂盛景,但好歹是再次裹上了翠綠的衣裳,使得她看上去那麼可愛,那麼年輕,也掩蓋了那年某些生靈的痛苦回憶和大刀螳螂的罪行。
日落山脈的占地麵積不足古周平原的百分之一,原住民的實力跟後者比起來也差了太多,高能者雖然有,但實在太過稀少,且大多集中在中心地域,要不然當年蕭天宇也不會舍得讓他兒子蕭聰到這兒來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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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趙三平作鎮,追遲他們飛在古周平原上空,根本就不需要打開結界,隻是在進入中心地域之後,才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過那結界也沒撐多長時間,幾次加起來也就七個多時辰而已。
臨近獸王宮殿,遠遠地就看見直到現在依舊不能化為人形的老虛空獸靜靜坐在宮殿前的廣場上,他微微仰著頭,目光投向這邊,好像就是在等著蕭聰他們。
這事兒並不奇怪,老虛空獸既然是日落山脈的統治者,那他對整個日落山脈就應該有一定的監視,蕭聰他們剛進日落山脈時那麼高調,不被老虛空獸的眼線發現才怪!
老虛空獸親自出殿迎接,追遲他們也就沒有繼續維持結界的必要了。
一行人馬降落在廣場之上。
“蕭族長,好久不見呐。”
老虛空獸熱情地迎上前來。
蕭聰拱拱手,
“前輩,彆來無恙啊。”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正說著,一人一獸已經近在咫尺。
蕭聰將帶來的人為老虛空獸一一介紹,大家寒暄致禮,便算是交了朋友,而後一同來到大刀螳螂留下的宮殿中。
知道蕭聰前來看望,獸主早有準備,此時的大殿已經不是蕭聰記憶中的模樣,老虛空獸讓他的守兵搬走了那張金光閃閃的王座,並在堂下擺上了一張長桌和幾十把椅子。
在兩位前輩的極力推辭和恭讓下,蕭聰不得不坐到主位上來,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個合適的位子坐下,與在贏族時不同,這次蕭聰帶來的所有人都有位子做,看來老虛空獸的確是用心了。
蕭聰如今的驕人戰績,讓老虛空獸感慨連連,
“距離當年一彆,不知不覺地已經過去八年,雖說那時候就知道蕭族長日後必然際遇非凡,卻沒想到竟然能如此輝煌精彩,您這前幾年的經曆,完全就是一段傳奇故事啊,尤其是對魔族和獨孤家,那可真叫一個痛快!”
蕭聰笑得和煦,人畜無害道
“啥傳奇不傳奇的,被逼無奈,保命而已。”
“不管怎麼說,蕭族長現在身邊有那麼多高手跟隨,又與皇家盟約,已經可以在玄真界站得一席之地,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我等都知道蕭族長心存大業,如蕭族長不嫌,日落山脈非常願意以您為首,隻要您一聲令下,日落山脈的老骨頭們定然萬死不辭。”
蕭聰哈哈大笑,
“晚輩今天純粹就是來看望看望前輩,可不是來招安的,前輩莫言多心,搞得跟晚輩目的不純似的。”
老虛空獸鄭重糾正,
“蕭族長這是說的哪裡話,您不遠萬裡來看望我等,我等皆明白您的心意,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把事兒定下來,一碼歸一碼,都是正事。”
蕭聰終於聽出了老虛空獸聲音裡隱藏的焦慮,因問道
“前輩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老虛空獸一聲歎息,
“如今整個玄真界都風雨飄搖,小勢力們大多抱團歸附,不站隊的要麼被魔族滅掉,要麼被大勢力滅掉,沒有誰能獨善其身,不瞞您說,日落山脈等這天已經很久了,如果非要選擇,我等隻選擇蕭族長。”
蕭聰一聲冷笑,
“是不是孤獨家已經來騷擾過前輩了?”
老虛空獸沉默片刻,而後悵然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