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見獨孤苒帶著眾強者突然出現,微微一愣後隨即釋然,老小子的心計他早有領教,看來,獨孤苒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出兒,故而在此等候多時了。
至於這是不是獨孤家跟魔族商量好的,年輕人還不能確定,但他覺得,如果這真的是魔族和獨孤家的陰謀,他能否活下來是問題的關鍵,所以這事兒得從兩方麵分析。
他要是在這場不測中死去,獨孤家以及在場的所有強者估計要被魔族屠戮不可,不然的話這事兒就說不過去了,而獨孤家能得到什麼呢?在玄真界的好名聲和在魔族的莫大功勞,乍一聽好像也算是樁比較劃算的買賣,能有獨孤家這般龐然大物裡應外合,魔族攻占玄真界指日可待,要是獨孤家重新恢複在玄真界的號召力,那便更要事半功倍了。
不過,年輕人又覺得,以獨孤家人睚眥必報又斤斤計較的性格,大概率不會如此兵行險招,他們做事雖然表麵看上去一向很莽撞,且少有成功先例,但若是往深處看,其實一直很保守,比如說,獨孤家的老巢至今都鮮有人知,所以,就算獨孤家人清一色地品德有缺,但他們也不會這麼早選擇明確的站隊,將寶全部壓在任何一方之上。
而他若是在這場災劫中活下來,獨孤家功不可沒,在玄真界的名聲會變好一點,他也就跟著欠了人家一個挺大的人情,日後真有威勢浩大地刀兵相向,這份人情還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畢竟體麵人都講究個名聲嘛!
況且,這也不妨礙獨孤家人繼續追殺四大王族的後生、給他們使絆子,因為獨孤苒之前說了,獨孤家現在已經分成兩派,他們這一派主張與蕭聰重修於好,另外一派主張對其斬草除根,誰也乾涉不了誰!鬼知道這是不是獨孤家兩麵三刀的托辭,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才像獨孤家人的行事風格。
錦服華裳的中年男子,臉上始終帶著淺笑,看上去並不把獨孤苒等人放在眼裡,就這樣任其與蕭聰他們合兵一處。
大難之前,沒有多餘的寒暄,大家點頭致意後將目光同時投向前方。
“獨孤家竟然有跟蕭聰站在一起的一天,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啊,”中年男子微微調侃,“隻是不知道,這突然的聯合能有多牢固。”
孤獨佃嘴角揚得老高,以一種麵對熟人的口吻,熱情回道
“能有多牢固,閣下待會兒就知道了。”
蕭聰雖然討厭獨孤家人,卻頗為喜歡獨孤佃這般滿不在乎的市儈態度,如此平和的心境,可不是一般人能練出來的,於是忍不住笑了笑,並隨口來了句,
“這挑撥離間是不是太明顯了點,真當我等是三歲小孩嗎?”
蕭聰話音剛落,獨孤苒緩緩附和,
“蕭族長深明大義,老朽不甚感佩,”
緊接著轉過臉來,大袖一甩,義憤填膺地說,
“我等皆為玄真生靈,麵對外侵,定然同仇敵愾,個人恩怨,家族仇隙,與此相比孰輕孰重?老骨頭們若是連這些都分不清楚,那這些年就真的白活了!”
寥寥幾句,沒有詈罵,沒有推卻,儘是道理,連蕭聰都感覺自己不禁肅然起敬。
中年男子笑得歡活,拍手稱讚,
“說得好,說得好,真不愧是獨孤家的大長老,果然高風亮節氣宇軒昂。”
說著,笑聲漸息,聲音裡多了幾分敷衍和疲憊,
“行了,呈口舌之利是凡夫俗子的習慣,不應是我等所為,實力跟前,一切都是徒然,在下再給諸位半盞茶的時間,諸位好好想想,要怎麼在齊天境準仙的魔爪下死裡逃生吧。”
“無知後生,老夫就這麼入不了你的法眼嗎?”
怒笑突起,烈焰衝天,原來是一直蟄伏不動的躅麝顯出了法身,由火焰幻化的雄鷹眨眼間飛到半空,正惡狠狠地盯著下方的中年男人,而後者卻依舊從容鎮定,言談自若,
“老族長,晚輩怎麼敢忘了您呢?”
蕭聰聞言眉頭緊皺,他總感覺中年男人這份勝券在握不是裝的,而上一次他們僅僅憑借一個火聖塔就已經能跟杌豸的蛇族大軍平分秋色,這一次魔族大軍若想留下他們,就得派出比上一次更為強大的力量才行。
“難不成……這一次杌豸還會再來?甚至說,他們能請來兩位準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