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路,小跑起來撞到了一堵肉牆上。
痛呼溢出嘴角,抬頭時,我淚眼汪汪。
司宴轉身看我,漆黑碎發下的那雙眼難得的露出一抹慌亂。
“怎麼了?”
我捂著自己被撞疼得鼻子搖頭。
鼻頭受傷是真的酸爽。
那股子酸爽逼得我眼淚直掉。
司宴低頭看我,他想上手卻有些不自然,最後隻能緊皺著眉頭小聲道:“笨死了。”
我沒太聽清:“啊?”
他說:“沒什麼,你很優秀。”
我:“……”
小插曲匆匆過去,司宴拿著手裡的號碼牌回到了對應的雅間裡。
我和他這個雅間看著倒也正常,月亮形的門,翠玉珠簾垂落。
可當走了進去我才發現是我太單純了。
這還真是……情侶餐廳。
狹小的空間裡,並排在一起的座位,餐桌上紅酒蠟燭,玫瑰蛋糕一應俱全。
司宴看了一圈兒,輕咳起來。
他好看的手半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時扭頭看向我。
不知是雅間裡的燈光過於曖昧,還是我眼神兒出了問題,我竟看到司宴耳根子染上一圈紅暈。
我怕司宴誤會,覺得這是我故意的,我忙開口。
“司醫生,你是不是開了車來?就現在,咱們換個地方,這次你定。”
司宴停頓片刻,開口:“沒開車。”
他說:“打車來的。”
“我開了車。”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溫眠,我時間沒那麼充裕,這頓飯之後還有個手術要做。”
“實在抱歉。”
我為自己的馬虎跟他道歉。
現在這餐廳怎麼都搞成這樣。
我欲哭無淚,往裡坐了,司宴脫下大衣坐到了我身側。
嗯,夠近的距離。
哪怕我手臂貼著牆麵,可還是能蹭到司宴的胳膊。
我正低著頭不知該怎麼緩解尷尬,忽然聽到耳邊有輕笑聲響起。
我好奇。
自從我和司宴重逢起來,我似乎還從沒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明顯的笑意。
那些過於官方的笑意能一眼就看出來。
但此刻。
我歪著頭正好能瞧見他手背抵著唇笑得樣子。
那一刻的震撼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又似冬日晴光映雪,天地驟亮。
他細長微挑的眉不笑時勾著冷傲,可笑起來卻滿是蠱惑人心的魅。
高挺的鼻梁,輪廓清晰的側臉,還有那雙唇瓣……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注視,司宴驀地扭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我眼底還有來不及藏起驚豔,司宴則是笑意微僵。
我猛地反應過來收回目光,腦袋垂的更低,像是要鑽進桌子底下:“那個……司醫生想吃什麼?餓不餓了,我們吃點不辣的。”
我胡亂的說著,手拿著菜單擋臉。
“吃什麼都行,不餓,不吃辣。”他句句回應,輕輕抽走我手裡的菜單,“拿反了。”
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溫眠,你緊張什麼?”
是啊,我緊張什麼!
莫名其妙。
都怪這餐廳。
我做好表情管理,將頭抬起來。
餐廳侍者很快來了。
隻不過沒貿然進來,而是在門口拉響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