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我隻覺得自己渾身綿軟無力,我的身側多了一個眼神溫柔的女人。
她用很稀鬆平常的語氣跟我聊天,像是鄰家大姐姐一樣給我了熟悉又安心的感覺。
她跟我說今天天氣回暖,外麵的陽光也很明媚,隔壁的彆墅區般來了新鄰居,聽說是認識我的。
今早吵著要請我吃飯,結果被主人家攔下了……
女人嘴角笑意溫暖,她一隻手親昵的握住我的手放在掌心揉搓。
“溫小姐,你那朋友為了見你一麵也是拚了力氣的,竟然在牆角搭了梯子準備爬牆。”
她說著輕輕笑起來。
“隻是這人啊,爬到一半就被主人家發現了……”
女人聲線平穩,語氣從容。
她就那麼慢吞吞的說著,而我則是眼中毫無光彩的睜眼望著天花板。
女人正跟我聊著天,房門忽然被敲響,她轉身去開門。
是燉了湯端來的張嫂。
“溫小姐,剛剛光顧著聊天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陳梨,是個很想和你做朋友的人。”
她走到床前坐下。
我躺著的床被緩緩升起來,她往我背後墊了枕頭,看著我坐的舒服了這才拿起湯勺往我嘴邊喂湯。
我麻木的像個木偶,大腦空白一片,連周身力氣都像是被抽走。
看我不張嘴,陳梨開口道。
“溫小姐,你不為自己的母親想想嗎?”
“這裡是碧波庭的彆墅,這是你的臥室。如今這家男主人將這個臥室改裝成了一處備好醫療器械的病房。”
“你知道嗎,你在醫院躺了三天三夜,回到家之後又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沒辦法……您的母親頻繁的打來電話,男主人隻能找來了我,我……剛好會一些變聲的小把戲,我跟您母親聊過天她才放心下來。”
“我知道她新婚不久,昨天的電話裡說是去三亞度假了。您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過度的擔心吧?”
我那雙空洞毫無聚焦的雙眸一點點染上情緒色彩。
我視線緩緩落在陳梨身上。
“我要見沈南庭。”
不管是張嫂還是陳梨,她們在我為數不多清醒的時刻跟我交談,都很小心的避開了沈南庭的名字。
但我哭過痛過,消沉過,不能再這樣下去。
陳梨將青瓷碗裡的湯遞到我麵前。
“那你要先乖乖吃飯。”
身體是我自己的,我不能折磨自己爽了彆人。
我當即就端起碗喝湯吃東西……
大概在飯後十分鐘左右,沈南庭匆匆來了。
他快速兩步走到床畔,要靠近我時卻又止住步子往後退。
我無法克製住自己生理性的厭惡。
那股子反胃感再次湧上來。
我瘋狂的吞咽口水。
“這個孩子原本就不該有,所以,我不要了。”
沈南庭無措起來。
他下巴上布滿青色胡茬,整個人頹廢又茫然的樣子。
“阿眠……你先,你先養好身體。”
他視線落在我腦袋上。
“頭發會長出來,我們都會往好的道路前進……”
我覺得沈南庭有病。
他像是精神錯亂,語無倫次,他剩下要說的話被我自動屏蔽。
我的身體漸漸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