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記事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沒有爸爸。
我媽一直活在街坊的閒言碎語中。
哪怕她自力更生,憑自己的雙手掙錢養著我,依舊難擋周遭人的惡意言論。
最難的那一年,旁邊搬來了新鄰居,那是個肥頭大耳的獨居男人,他酗酒賭博一身的不良嗜好。
他瘋狂的向我媽示愛……
我媽原本是個溫婉的性子,可在歲月的磋磨下,她脾氣變得不好。
在那幾年裡,她也漸漸變成了周遭人口中的潑婦。
我媽時常將那個男人從我家門口一盆水潑走。
那男人仗著自己有點小錢,每天都在我家門口放玫瑰花,給我媽送禮物,儘管那些東西都會被我媽丟出去。
但他鍥而不舍。
後來……
他開始在巷子口堵我,在我家門口等著。
他會提著一大包零食來,給我買澱粉腸,買我以前從來沒吃過的漢堡炸雞……
我始終記著我媽的叮囑,離那個人遠遠的,他遞到我麵前的東西我從沒要過。
可這個世界上,想要害人的人,怎麼會心存善心?
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我始終不曾忘記那一夜的恐懼。
我身形輕顫,腦海中的回憶戛然而止。
“總之不是什麼好事情,應著我媽的話,從那個地方離開之後我和我媽的生活確實變得好了不少。”
司宴看出我不大願意想起那些。
他沒有再問。
餐廳侍者上了幾份餐後甜品。
他將一塊草莓蛋糕往我麵前推。
我輕聲道謝,隨即又道:“司宴,茫茫人海,你我能在失聯之後再次相遇也算是一種天賜的緣分。”
司宴剛好吃下一口蛋糕。
不知是因為甜品還是我這句話取悅到了他,他嘴角微微上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點頭:“嗯。”
我嘗了一口草莓蛋糕,味道出奇的不錯。
蛋糕甜而不膩,草莓的酸甜香味兒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我咬著叉子看司宴。
他很認真的捧著那塊蛋糕吃。
叉子十分規律的從旁邊落下,大小近乎相同的位置。
一小塊蛋糕被他吃出了高級感。
我想,司宴是個很喜歡吃甜食的人。
正想著,低頭吃蛋糕的人驀地抬頭看我。
我視線沒來的躲開。
於是就那麼和他對視。
他濃眉黑眸,一雙清冷至極的眼眸,微挑的眼角勾著傲。
男人鼻梁高挺,唇瓣抿的恰到好處。
那是一抹審視的神色。
奶油蛋糕弄的他唇瓣像是塗了潤唇膏。
他見我盯著他不說話,身子微微後靠,整個人就那麼懶散鬆弛的靠在椅背上看我。
“溫眠?”
我抿唇,快速低下頭。
“啊?”
他說:“我們很早之前就已經重逢。”
我有些感歎司宴的腦回路。
他怎麼能在過了大半天,我都忘記了那個話題時再次的提起呢?
我抬眸,盯著他眨眼。
“不就是我大一那年?”
司宴搖頭:“更早之前。”
我突然就懵了,怎麼可能呢?
我的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記憶。
“更早之前是什麼時候?”
司宴那雙黑眸牢牢的盯著我。
我被他盯得心虛,像是做錯了什麼事。
他像是忽然就有些生氣了。
“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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