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眶裡盛不住的眼淚還是爭先恐後的流了滿麵。
我輕輕閉上眼,我媽臨終時的樣子出現在我麵前……
她最後口鼻湧血的那一刻用儘全力攥著我的手說了句什麼?
她說:“眠眠,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溫眠!”
我的思緒被遠處的喊聲打斷。
“溫眠——”
那人拔高嗓音。
我輕輕睜開眼朝著聲音來源看去,隻見一身白大褂未脫的司宴大步流星的朝著我跑來。
這是他,那方才為什麼我會出現幻覺,我為什麼會把自己眼前出現的少年看成是司宴。
那一刻,決堤的淚水再次滾落。
司宴跪倒在沙灘上。
“溫眠!”他眼眶猩紅緊緊的抱著我。
我從不知道他的懷抱會那麼寬厚溫暖。
我身體顫抖。
我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廣闊無垠的天際飄蕩,我隨著風上下起伏,最後,有人穿著白大褂從遠處跑來。
帶著滿身的風塵將我攬入懷裡。
他緊緊拽住了風箏線……
“溫眠?”
我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家了。
我輕輕睜開眼,淚水從眼角滾落。
我望著潔白的話天花板,人像是死了一樣。
有腳步聲漸近,我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聽到了宋晚瑜的聲音。
“整這死處是想把我也給逼死嗎?”
“溫眠,你好大的能耐啊!”
“我以為我也是你的牽掛,我以為也會有人為了我考慮,是我想多了嗎?原來在你心裡,我從來沒有半點分量。”
“阿姨走了我也很難過,可我強撐著我不想自己垮了讓你也跟著垮了,我那麼努力不讓自己碎掉就是為了看你這副樣子嗎?”
“溫眠,你是真的想把我丟掉嗎?!”
宋晚瑜聲線顫抖,她強忍著一句句說完。
帶著哭腔的嗓音逐漸多了幾分怒意。
說到這裡,她猛地伸手過來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領。
她將我整個人拎起來。
“溫眠,你說話啊!你死了嗎?”
我眼神空洞。
感知不到任何人的情緒。
我冷笑了一下。
“會死的。”我說,“我早晚會死的。”
“啪——”
宋晚瑜抬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在耳畔,我的臉立刻火辣辣的燒疼起來。
“你做什麼!”
又有人進來了。
是司宴。
他將宋晚瑜拽到一邊。
“宋晚瑜,你在乾什麼?”
宋晚瑜沒出聲,我從她眼底看到了悲痛心疼。
她的視線落在我手臂上。
我身上濕透的衣服不知道是誰幫我換的,我穿著寬鬆的棉質睡衣。
那袖子往上滑,露出我半截傷痕累累的手臂。
那上麵的傷疤觸目驚心,是我用水果刀一刀一刀劃下的。
那時在江南。
房間裡的尖銳物器都被收起來。
心裡難受至極找不到發泄口時,我就用自己尖利的指甲劃開手臂皮膚。
隻有皮肉被劃開,手臂上那樣清晰的疼痛才能緩解我心理上的傷痛……
我看到宋晚瑜輕輕抬手,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
那雙美眸睜大,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顆滾落。
“眠……眠眠,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