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摁暫停的錄音筆再次被我重新播放。
“錄音筆裡的聲音聽著慘嗎?”
我眼角落下淚水,但唇瓣卻是上揚的,扯著比哭還難看的一抹笑意。
我一點都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麼的可憐。
我直視沈南庭,聲音很輕很輕。
沈南庭雙手握住我的肩膀。
“阿眠,對不起……對不起……”
他痛哭出聲。
我將他的手拍開。
“這是我在江南的那段時間,張嫂折磨我的時候我沒忍住發出的慘叫。”
我又看向冷舒寧:“你的母親為了給你出氣,她對我言語惡毒,動輒打罵,當時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像是活著,卻又像是死了,夜裡睡覺時總不敢翻身,因為動一下就覺得疼,腰上被掐的全是淤青。”
“我還記得,我那段時間甚至整整三天沒吃過一頓好飯。”
“故意放餿的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剩菜……還有一些很辣很刺激胃的食物。”
“反正……如果一個人想要折磨另一個人,她有的是手段,而且那些花樣層出不窮,我就不一一舉例了……”
我用很輕鬆緩慢的語氣將這些話說出來。
沈南庭聽到這裡已經痛不欲生。
“阿眠,彆說了,彆說了……”
我輕輕抓起沈南庭的手。
我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腦袋的手術疤上。
如果不是我從小發毛濃密,頭發長出來覆蓋了那一片,我的腦袋上那個疤痕該是多麼的猙獰恐怖。
我感受著沈南庭指尖落在我頭頂的感覺,他的手指細細摩挲……
甚至有意想要收回去,可我笑看著他。
“沈南庭,就差那麼一點我腦袋裡長的這顆瘤就要從良性變成惡性……”
“我收到診斷結果的時候想告訴你,可你卻在跟冷舒寧調情。”
“後來我下定決心要動手術,我想讓你陪我去醫院,都是已經說好了的,可你當天說都沒說,火急火燎的走了,我第二天起床滿屋子找你的身影,當時的我還以為你真遇到了什麼要緊的事……”
我鬆開沈南庭的手。
他掌心還落在我頭頂輕輕撫摸,眼底的神情我已經懶得看。
我自嘲的後退兩步。
如今,這人身上的氣息我都懶得再沾染。
這下不需要我再開口,冷舒寧已經迫不及待……
“溫眠,你怕是不知道吧,那整整20幾天,你的枕邊人他寸步不離的守在我床頭。”
冷舒寧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
“你知道當時的我在做什麼嗎?”說到這裡,她的神情從抬著的下巴變得略有幾分悲傷,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那個時候我已經懷孕。”
“沈南庭格外的重視那個孩子,他說他一定會讓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我滿心歡喜,可我受不了他和你同床共枕,我隻能用那樣的方式將他吸引到我身邊來。”
沈南庭那雙眼惡狠狠的看向那個曾經在自己的腹中為他孕育過後代的女人。
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男人絕情起來會是這副嘴臉。
“見人!”
他惡狠狠的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