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沿上,伸手一指:“坐下說吧。”
鄧倪回聽從我的吩咐走過去坐了下來。
我歎息一聲:“鄧倪回……鄧倪回……”
“這個名字聽著有點像是等你回,所以,起這樣一個名字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鄧倪回低著頭,他拿出手機開始打字。
陳野一開始跟我說的是鄧倪回因為一場火災麵容全毀,先帶著嗓子聲帶都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他隻要開口,聲音就是嘶啞的,因為怕嚇到人,終日戴口罩鴨舌帽示人。
而且漸漸的也不說話,跟人交流也是用手機打字,成了一個十足十的啞巴。
他用手機將字打好,隨後放大字體給我看,他打出來的那一行字是:因為我在等一個人回來。
我忍不住輕輕的笑了。
這個人是魔鬼嗎?他為什麼每次都要在我快要痊愈的時候給我當頭一棒呢?
雖然我已經儘力的在克製自己的情緒,但此刻我依舊無法控製發抖的手。
“沈南庭,是你吧?”
那人原本又低下頭,指尖飛速的敲打手機界麵正在打字,可聽到我輕飄飄說出的這句話,他猛地抬起頭。
“你這樣有意思嗎?非要一次次的看著我破碎嗎?好不容易有人願意拾起破碎的我,一塊塊拚好,可你一直都這樣,遇到你真的是我命數嗎?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劫?怎麼就渡不過去了呢?”
我輕輕走到那人麵前。
我一把摘掉他的口罩。
沈南庭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了,他沒有在掙紮,隻是那雙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盯著我。
他其實已經用化妝術改變了自己的眼周結構。
可我太清楚那雙眼睛了,他若是沒盯著我,我沒起疑心那還好,可現在我起疑了,他盯著我,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沈南庭再一次跪下來。
“阿眠,對不起……我隻是太想你了,我想換個方式陪在你身邊。”
“哪怕籍籍無名,站在角落裡做一個最不起眼的人,我都不想再也跟你沒了牽扯。”
我忽地躁動起來。
好想捶爆什麼東西。
我的情緒突然起伏。
仿佛這麼久的平靜,都是為了這一刻做鋪墊。
我暴走,落地鏡照出我猙獰的麵目。
我一拳頭砸在床頭櫃上。
櫃子上的睡眠燈水杯跟著震了一震,而我還是覺得不解氣,一揮手將玻璃杯掃下桌麵。
我聽著瓷器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這才覺得自己的火氣散了一些。
沈南庭被嚇到了。
他錯愕又驚詫的盯著我。
明明從前的我脾氣是那樣的和善溫柔,哪怕是發火,心情不好也是靜悄悄的將自己悶在屋子裡,一個人消化。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猙獰暴躁過。
現在的我也成了魔鬼。
“阿眠……阿眠你彆生氣,我走……我馬上消失在你眼前。”
我臥室裡的響動驚了外麵的人。
陳野撞開房門。
“溫眠姐?”他睜大眼看著我。
陳梨立刻上前安撫我的情緒。
我呼吸變得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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