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那你今年天又是怎麼回事?”
司宴想了想:“我帶你去過療養院,你應該還記得。”
是他母親。
所以……
“對,她最後還是沒能想的開跳樓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如果不是和司宴待的時間久了,對他有了些許了解,我想我會以為他是個多麼冷血的人。
他坐在我對麵,低著頭,手指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桌麵。
動作隨意,聲線平靜。
他像是一個旁觀者那樣平靜的說出了出來。
“我趕到的時候讓人已經沒氣了,我想……她也應該解脫了。”
“這樣也好,執著了多年,一直活在夢境裡,偶爾清醒的時候也很痛苦吧。”
“司宴……”我輕聲喊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如果覺得累了,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靠。”
司宴眸光微動:“去沙發那邊好嗎?”
“好。我們走到沙發上並排坐下。
我調整了一下坐姿,司宴果然將腦袋靠過來。
我穿著無袖連衣裙,他腦袋靠上來的時候頭發紮的我有些刺癢……
他輕輕閉上眼。
“溫眠,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能說出一些大道理,可如今的我,對於愛情這兩個字避之不及。
唯有能做的便是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不過是過眼雲煙,愛的時候,或許是真的喜歡過,可變心也是遲早的,而且真心這種東西最不值錢,轉瞬即逝,若是真有人信了那也不會有好下場。”
司宴輕聲問我:“你覺得我會有好下場嗎?”
我呼吸一窒:“司宴,你是個很好的人。”
司宴輕輕笑著:“我媽是個極其柔軟的人,年輕的時候碰到了我爸,不知道對方有家庭。”
“她沉溺在男人的甜言蜜語之下,甘願未婚先孕生下我……”
“可對方找上門大鬨之後,我父親就棄了她回歸家庭。她自此一蹶不振,我被送了人,人家覺得累贅又被丟了……”
“那時候住在村子裡,我受村民恩惠,吃著百家飯長大。”
他斷斷續續的說著。
他的事情我知道一些,聽人說過,以前還小,但也知道可憐,可內心沒有絲毫起伏,如今他再說的時候,我忽然就覺得難受……
司宴這樣的性情也難怪陳梨說出了那樣的一番話。
“後來……”他說到這裡話語忽然停頓,“後來我被他接回去……”
那估計就是我和他初次相識的地方。
我以為那是兒時童年中最能遺忘的事情,這麼多年也從沒想到過,卻沒想到有個人記了這麼久……
這種感覺讓人很奇妙。
司宴輕輕的歎息著,他嗓音低沉,像是要昏昏欲睡。
“溫眠,我每次去療養院,我媽都會把我當成我父親。她因為太過愛,丟失自我,最後得了臆想症,我嘗試過很多次治愈她,可她自己不願意走出來,甚至在每次治療結果顯著的時候更加痛苦……”
“我有時也不願看她那麼痛苦,所以……我讓她沉溺其中做了那個夢。”
司宴忽地從我肩膀我上抬頭。
我很認真的聽他說話,注意力集中的時候腦袋側著,盯著男人漆黑的發頂。
他突然側頭,猝不及防的,我和他四目相對。
他喉結滾動,嗓音一瞬間變得暗啞。
“溫眠,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人,已經因為愛情葬送了自己,我……不願意再眼睜睜看著你也陷進去。”
“所以,你看看其他人吧。”
“你嗎?”我像是受到了蠱惑,盯著他,鬼使神差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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