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聲音很溫柔,含著笑意。
他現在的模樣和我初次相識他的樣子一點點重疊。
那穿著白大褂,清冷疏離,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截然不然。
司宴在我麵前變了個樣。
好像他原本就該是這樣溫暖的人。
之前那副樣子不過是他的保護色。
他說:“溫眠,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歡我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也很高興你有這樣理智的想法。”
“你並沒有因為我對你的照顧而違心的說喜歡我,你這也是在尊重我。所以,拒絕一個人也不需要有心理負擔,你就這樣做你自己,好嗎?”
我眼眶一下子灼熱起來。
有模糊的淚水滾落。
司宴溫柔的替我擦去。
“那今天換個方式重新認識一下,小春眠,是我,還記得我嗎?”
那個總趴在黑暗閣樓台階上的小男孩。
眼神中透著對外界自由的渴望和憧憬的小男孩。
我胡亂的點頭。
“記得,這輩子忘記誰也不該忘了你。小哥哥,答應你的奶油蛋糕,我每天都會送給你。”
“好了。”司宴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溫眠,彆哭了,進去吧。”
我再也待不下去。
這樣的氛圍,這樣的司宴都讓我有很深的負罪感。
我扭頭,轉身離開。
沒再往後看,隻是公寓門關上的時候,我看到了司宴臉上無比輕鬆愉悅的笑。
傻子!
你做出這副樣子是不想要我有負罪感嗎?
可你不知道自己嘴角的笑意有多牽強。
司宴,你的心也很痛吧。
就這樣,我回到了和宋晚瑜住的公寓裡。
我麻木的自動屏蔽腦海中的所有煩惱。
我係上圍裙打掃衛生,沉默不語地將屋子每個角落都擦洗一遍,打開窗透風。
我將自己行李箱裡的那幾件衣服拿出來,一一擺放進櫃子裡。
等到徹底閒下來,鬆口氣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鐘。
我分明已經忘了自己進門時將那束花放在了何處,可當我心裡想起那束向日葵的時候,眼神竟準確無誤的在角落裡找到了它。
我走過去珍視的抱在懷裡。
我將向日葵上的蛋糕拿下來。
我不舍得就那麼吃掉,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各個不同角度的照片。
為了準備花束做蛋糕,他昨晚估計是一夜沒睡吧?
這個笨蛋。
我拿出叉子將蛋糕一點點吃掉了。
晚餐算是就這樣將就上了。
我拿著手機不知道該找誰,心裡空落落的,原本就生活了很久的家如今也變得陌生。
我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直到臥室門打開,我看到了自己以前住過的痕跡,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人有時候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或許我本就是個理性與感性並存的人。
我既希望自己理智的斬斷一切有可能會牽絆住我的東西,卻也會因為一朵枯萎的花,飛遠的鳥,甚至是一個陪伴過我的人的離去而感到難過失落。
我這樣的人這輩子注定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