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探馬回報,並未找到漢人騎兵的蹤跡,周圍數十裡也沒有發現其他漢軍。”
帳中聚攏了七八個人,高定下首的一名夷人將領拱手稟道。
“廢物,你手下人都是乾什麼吃的,這麼多漢軍騎兵難道就一點蹤跡都沒有?”
“大王,非是兒郎們不用心,實是白日漢軍遁去太快,四周山多林廣,弟兄們打探起來有些難度,還望大王再給末將一段時間。”
此人叫做火元,是高定的親兵衛隊長,也負責管理斥候隊,可以說得上是高定的心腹將領。
其實夷兵打探不了馮衝他們的蹤跡,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馮衝返程時就命人清理了自家隊伍的痕跡,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分出小隊往其他方向行進,以混淆視聽。
“罷了,下去之後讓你手下的人接著打探。”高定也曉得火元說得有理,不再繼續糾纏此事。
“大王,雖未找到漢人騎兵的蹤跡,但某認為斥候們還是打探出一條重要的消息的。”左下首第一位老者開口說道。
高定趕緊問道“哦?是何消息?”
老者回道“探子們在周圍數十裡都未發現漢軍,這就說明隻有這支漢軍騎兵在這附近,漢人並未出動大批人馬。白日裡漢人騎兵實際隻有五六百人,據安上細作以前傳來的消息,有理由相信楊清將他手下唯一的騎兵曲全數派到了這裡。”
此言說完,在場眾人皆是反應過來,紛紛言道老者說的有理。
其實高定也想到這點,讚同道“不錯,漢人這手應該與我們一樣,都是先派出騎兵前來襲擾。”
說罷,又對這老者誇道“風老兄不愧是我族中智者。”
這風姓老者本就是叟人族中一個小部落的頭人,在族中一直以來都是高定的鐵杆支持者,再加上其人頗有智謀,所以高定一向對其甚為敬重。
“大王,過譽了。”風姓老者抱拳謙道。
“既然弄清楚了漢人的意圖,爾等說說我軍該如何應對吧。”高定又道。
其實這也是他召集眾人前來議事的主要原因,這些人或是他的心腹,或是軍中的大將,皆是他最為依仗的主要力量。
眾人聞言頓時交頭接耳地商量起來,其實高定軍中能稱得上智謀之將的僅二三人人而已。
李求承算得上一個,可惜已被官軍斬殺,這風姓老者也算得上一個,鄂煥算得上半個,可是他彆有任務不在此處。
其他將領多是頭腦簡單的武夫,論智謀連鄂煥都比不上,故而眾人七嘴八舌一通討論下來仍是沒有結果,最後還是風姓老者起來說話。
“大王,某以為此事易耳,漢軍騎兵來此無非騷擾我等,以便為安上那邊拖延些時日罷了。然而他們不過隻有五六百人,我軍可是有上萬人,彼輩的攻擊對我們來說無非是撓撓癢而已。”
“隻要我們嚴加防範,官軍騎兵就占不了什麼便宜。至於他們還想造成今日的損失,那是想都不要想,今日之敗實乃我等疏於防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之故,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有如此好的機會了。”
“所以大王,某以為當務之急還是早些趕到安上,至於官軍騎兵嚴加防範就是。”
高定摸了摸嘴上的胡須,仔細思索著老者的話,也覺得頗為有理,他也沒有其他辦法,當即點頭道“風老兄說的有理,那就這麼辦,爾等下去之後要嚴加約束各自部眾,布好崗哨,以防漢軍來襲。”
眾人連忙起身應道“謹遵大王之令。”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照亮了騎兵們前進的腳步,馮衝抬頭看了看天空的皓月,不禁感慨今晚的月光未免太明亮了吧。
按說對於軍隊行進有如此好的月色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但馮衝他們此刻前去襲營卻不希望如此,他們希望是一片漆黑,最好伸手不見五指,這才方便他們行事。
不過有月光也不算件壞事,他們此行隻去騷擾,不求破敵,趁著如此潔白的月色趕路倒也是件美事,眾軍士心情歡暢,頗有外出遊玩的感覺。
帳外圓月如盤,山林中各類夏蟲此起彼伏地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鳴叫,吵得本就心煩的高定更加睡不著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既然無法入睡,高定索性披上衣服,拿起佩刀,準備到外麵巡視一番,見他出得帳外,火元趕緊領著親衛跟上。
一行十幾人巡查了各處崗哨,見哨兵們都是儘忠職守,沒有絲毫懈怠,高定心中稍稍感到滿意,心想自己的話各部將領還是聽了進去,營寨防守大為改觀。
“大王,夜深了,還是回帳歇息吧。”火元見崗哨巡視得差不多了,對著高定勸道。
高定環顧了四周一眼,見並無其他異常,嗯了一聲“也罷,爾等也辛苦了,我們回去吧。”
巡查完崗哨,高定心中平靜了許多,涼風激在身上,也感到些許困意,領著親衛將要回到中軍營寨,突然聽到一聲聲激昂的金鼓之聲傳來。
這是漢軍的進攻鼓聲,高定對此是熟悉至極,是官軍來襲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