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與青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隻見小肉包翹著二郎腿,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灘上。海浪不時來襲,看似洶湧,但每次都隻是撫摸過小肉包的腳丫子。
宋與青轉頭和身旁的劉小娜、嘎哈對視一眼,幾人默契地,一個接著一個,爬上窗,以蹲著的姿勢往下跳去。
張一妙、章華早也跟上了二樓,在宋與青等人跳下窗後,搶著躍出窗子,像是鯉魚躍龍門,或是小狗跳火圈。
宋與青跳下沙灘後,穩當地落在劉小娜身上,上邊,是嘎哈壓著她,下邊,是壓著劉小娜。而劉小娜的身下,是小肉包,小肉包此時已成了痛苦臉,委屈地吼著。
還未等宋與青等人爬起來,又接二連三地,從天而降幾個人。除了張一妙和章華,還有其他的神之超市新鄰居也來湊熱鬨了。幾人疊成了小山,為平緩的沙灘增高一米八。
好不容易從人堆中解脫出來,宋與青又被小奕給砸中了,麵朝沙灘地倒下。
“哇哇哇!”小奕興奮地蹦起來,顧不上拉起宋與青,就往海浪衝刷來的方向奔去,一頭紮進湛藍的海水裡。
宋與青被眼前的天藍與浪白感動到了,她險些產生錯覺,這不是末日,而是一次海邊的假日。
宋與青往大家夥掉下來的方向看去,隻見藍天白雲中,打開了一扇窗,或者,說是一個正正方方的洞口。宋與青用大拇指比劃著高度,她估摸著,窗口開在距離地麵十米的地方,大家夥沒有摔死,真是萬幸。不,不是他們運氣好,而是這個沙灘摔不死人,這是一個溫柔的沙灘。
宋與青看著一旁拖鞋的劉小娜、沙子裡打滾的小肉包、撿著貝殼的嘎哈、遊泳的張一妙……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們到時候要怎麼回去呢?疊羅漢?還是讓嘎哈抱著蹦上去?
正想著,一條長梯子從天而降。沈佘將頭探出窗口,滿意地觀察一番,慢悠悠地順著梯子往下爬。畢竟,他現在是一把老骨頭了。
還得是沈佘,這老人家自小就謹慎。宋與青心中暗讚。
沈佘甩下的那梯子,足夠長,是由繩子做成的。那是沈佘即時趕工做出來的。
真好啊!
宋與青忍不住感歎。
她想要一直留在這沙灘上,曬著太陽、吹著海風。
嘎哈和小肉包拉著宋與青往海裡跑,宋與青下意識要掙脫開,轉念一想,為什麼要逃!她也愛這大海!宋與青反客為主,拽著嘎哈和小肉包衝進海水裡,儘管拽得吃力,但玩得開心。
她讓海水浸潤自己的全身,她放空自己的身體,任憑海水帶著自己漂移。
奢侈一次,什麼都不想吧。
再過了一會,神之超市旁的居住者幾乎都出現在了這片沙灘上,各自玩著,互相打擾也樂在其中。
宋與青在海水裡玩夠了,便沿著海岸走,在沙灘上留下一串串馬上就不完整的腳印。
這片沙灘和這片海,看起來都是沒有邊界的。宋與青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安全的廣闊,不夾雜一絲危險的氣息,一切都是柔和而包容的。
大概走了五分鐘,宋與青碰到了一麵隱形的牆。
看似無儘的海灘,終究是有界限的。
她無法穿過隱形的牆,去往前方。並且,她看到的前方,也未必如她親眼所見那般,一望無垠。
宋與青站在隱形的牆邊,一時沮喪,不知去向。她多少有些見景傷情了,這牆的出現,讓她覺得,他們如今的生活,也是這般。
不知去向,也無法去往。
看見的,也可能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