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正在賞雨,便瞧見雨幕中一個青色身影疾步而來。
此來隻有顧言知一人,許是上次吃了閉門羹,這次隻有他自己撐著傘。
蒲月一見他就不爽,可還是乖乖從小凳上站起身,靜立一旁。
顧言知輕掃一眼,見二人吃的是芙蓉樓的糕點,喝的是早春香茶,茶香繞鼻,便知道那是好茶。
他此時了悟,她從前的可憐果然都是裝的。
雖有不悅,他也是有事來找她,正欲開口,葉淺夕打斷他,“又有何事?”
他將紙傘立於門前,準備進屋再談。
見此,葉淺夕站起身,走到他三步之遙的距離便駐足,仰視著他的臉,並不打算讓他進門。
顧言知見此也不好強行進屋,隻得立於廊前。
葉淺夕不想與他多說廢話,直言道“可是為了郡主的隱疾而來?”
顧言知見她早已知曉也不做隱瞞,點頭稱是,“嗯。”
他有些尷尬地問“能不能…”
“不能…”
顧言知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濟世堂行善好施,你怎麼就…”
葉淺夕再次打斷他,“你都說了,行善好施,自然是救那些行善之人,忘恩負義的人除外。”
蒲月原本是不知顧言知來此何意,現下是明白了,他是想讓卿染去給郡主看病。
一席話臊的顧言知的黑臉略微發紅,但他並未動怒,隻是有些焦急,“淺夕,我知道你在埋怨我,可性命攸關的大事,於情於理你都該放下舊怨。我去濟世堂,隻剩下一個空鋪子,卿染去了何處?”
他還親自去了藥堂,真是上心。
葉淺夕嘲道“郡主是何等身份,自會有宮中禦醫替她診療,我家這種低賤的女醫,隻怕去了王府連郡主的麵都見不著。”
顧言知好似沒聽懂,繼續懇求,“淺夕,隻要我派去的人,王爺他必會答應,聽聞郡主生病,我心急如焚,你就…”
蒲月怎會讓他為難小姐,“將軍,我們小姐都說了,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沈夫人今日可是拿了不少銀子呢,您還是找彆人吧,我們這便宜不要銀子的女醫,入不了您的眼。”
她的話讓顧言知瞬間冷下來,礙於求人,他並未對蒲月動怒,“淺夕,我擔憂郡主的身子,臨近婚期,隻怕她出了什麼差錯,旁人畢竟是外人,恐叫人傳閒話。”
既然是隱疾,那定是女子方麵的急症,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請醫還是自家人放心些。
蒲月心中不滿,來這裡無非就是不想花銀子,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顧言知猜測她是想要銀子,為了心愛之人他不會吝嗇,商量道“診金,我按照旁人的付你就是。”
雖是這種低聲下氣的語調,但那麵上儘是不屑。
葉淺夕怒了,“我濟世堂也不是什麼狼心狗肺人的銀子都掙得,讓我的人去給她看診,顧言知,你的臉皮未免太厚了些。”
見他欲上前,蒲月忙將小姐護在身後,“顧將軍,我們小姐病重至今,你可曾問過,那郡主還未過門,你便如此擔憂,既是擔憂何不自己去看,或是讓夫人小姐隨便哪個去王府看一眼。”
“放肆!”
他這一聲言語,倒叫蒲月怔住了,畢竟是上了戰場的人,生起氣來那股殺意令人膽寒。
雖是慫了些,但蒲月依舊將身子站得筆直。
葉淺夕冷道“顧言知,你打得過蒲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