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柔捂著腮邊再不敢言語,腦中混亂理不出頭緒。
但依著她的性子,被人威脅恐嚇怎能罷休,她胡亂地用袖子抹了眼淚,站起身,忽而聽見巷內巡夜衛兵的聲響,不等蒲月反應,她大叫著,“救命啊!殺人啦…”
蒲月笑著,真是蠢貨,隨後一腳將她踹下樓,迅速飛身離去,消失在月夜。
衛兵總領聽見有人呼救,抬首正見一白衣女子從天上掉落砸向眾人。
兩隊衛兵分散開來,誰也不願意接觸好似天降的女鬼。
蕭綰柔砸在地麵,尖叫一聲,骨頭都要裂開,畢竟會些武藝才沒摔殘。
顧言知趕到時,就見一女子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她身邊的眾人俱都在幾丈之外,紛紛捂住口鼻,似是嫌棄。
眾人拱手稱道“顧將軍!”
他還未反應,蕭綰柔便踉蹌地起身撲向他,“言知哥哥,我…有賊人…”
隨身飄來一股異味,似是誰將茅房搬來身邊。
蕭綰柔羞紅了臉,原是蒲月那藥的緣故。
一人附身上前,強忍嘔吐之意,道“顧將軍,這女子說她是郡主,我等不敢輕舉妄動,這才叫人去將請您來…”
顧言知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人真是蕭綰柔,他冷著臉向那人使了眼色,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
縱使他覺得丟臉卻也無奈,見懷中人酥胸半露,渾身臟兮兮的,那味道更是刺鼻。
他將自己的墨色大氅披在她肩上,將她的赤足也裹得嚴嚴實實後,迅速將人抱起,吩咐眾人不準泄露半點口風。
郡主三更半夜被賊人擄走又渾身惡臭,這要是傳開來,蕭綰柔百口莫辯。
顧言知並沒有走正門入府,回到幽香院。
蕭綰柔磨蹭半晌,才出來見他,她一出來一股腐臭味飄向顧言知,他皺起眉。
見他此狀,蕭綰柔的委屈更甚,沐浴熏香多遍,還是無法祛除那股異味反而更甚。
望著坐在案幾旁的他,哭唧唧地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遍,自然是隱瞞了事發的緣由。
聽完敘述,顧言知並未向著她,“你做了什麼讓她這樣對你?”
“夫君!你說什麼…”一聲嬌柔的語調伴著那陣陣屍香衝向顧言知的耳鼻,他伸手阻攔,示意她不要靠近自己。
蕭綰柔受了這般委屈,渾身筋骨都疼痛難忍,“近日因府中瑣事你遷怒與我,如今我被人這樣欺辱,你竟連一句安慰都無,更不曾說要替我討回公道,你此舉甚是叫人寒心,虧我還不顧一切嫁你…”
她捂著紅腫的臉頰,傷心落淚,哭聲極小,可卻讓顧言知心煩。
他捏拳的手狠狠捶在桌案,將茶盞的震的叮當亂響,一言不發地再次出了門。
此時蒲月正在仁和堂的後院的屋內,繪聲繪色地向葉淺夕敘述方才發生的事。
葉淺夕唇角微彎,卻並不開心。
“小姐,她隻承認了是她派人刺殺您這一件罪狀。那下毒之人呢?”
葉淺夕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聽到她的話,筆鋒一滯,“你怎知她說的一定是真?”
“她是郡主,若無實證,難以定罪,若有實證,她身份高貴又能如何?”
“如今我隻有兩願,一是解毒,二是開設善堂,哪裡有時間去與她爭鬥。”
蒲月點頭稱是,隻得暫且作罷,她安歇後,葉淺夕便去了院中。
望著姣姣明月,憶起父母,時光匆匆,一晃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