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幽暗,襯得蕭陽嘉麵容暗沉許多,“真是越來越有意思。”
他勾起唇角,又吐出一句嘲諷“一個棄婦當真有些本事。”
越是這樣的女子越叫人不齒。
對他而言,沒有什麼能比過這畫中人,他伸手端起一杯清酒,目露惆悵,細細品味。
門外的暗影,見屋內久久未作聲便又開始彙報“殿下,屬下還查到,那葉氏的父親原是葉仲舟葉大將軍…”
蕭陽嘉握杯子的手一頓,眸中晦暗不明。
這件事舅舅並未告知。
原來如此。
葉仲舟,誰能想到他非但沒死,還在軍營裡隱藏了那麼多年,成了顧言知的恩師。
幼年時他曾見過這位風光霽月的大將軍,那是唯一亦是最後一次。
想不到即便陛下不容,他依舊為大洲效力,是想要翻案還是想謀反呢?北定王必然也是知道的。
“你去查查,本殿下要知道葉舟究竟有沒有死。”
他不信當年能以假死躲過陛下追查的葉仲舟,會在二十年後死在燕南。
門外那人鄭重領命悄然離去。
蕭陽嘉的目光又回到畫像上。
這位雲姑娘消失於世間,父皇念念不忘至今的,是她的富商身份還是此人呢?
父皇不再讓他去尋,莫非是已經尋到了?
蕭陽嘉的眸子漸漸陰晦,他的好父皇,果真這一生真是誰都不肯信。
葉淺夕又去了樊三存的錢莊,將唐罡所言告知。
樊三存將信將疑,但經年舊事陛下有意隱瞞豈是他們這樣的人能查得到的。
若真如此,葉淺夕一兩銀子也不想付。
上回入宮許是就不知覺的走入棋局中。
樊三存勸她,天下熙攘皆為利來利往,何論高座之上的帝王。
既是陛下惦記,不放出點血來,怕是不好交代。
若是陛下以葉仲舟謀逆假死的欺君之罪查抄葉家,隻怕免死金牌留命不留財,雖說隻是揣測,但也不得不防。
葉淺夕想著,與陛下的交易不能悔,便待匾額送到,便讓樊掌櫃離開上京。
樊三存又將那封信的下落告知葉淺夕。
離開藥堂後她又去了葉宅祠堂,不能親去祭拜父親隻能抱著牌位泣淚半宿。
回到仁和堂時,已過醜時。
燭火俱滅,四幕皆寂,她在院中駐足久望至夜涼浸骨,才肯挪步回房。
燭火剛點燃柳清婉披著衣衫來尋她。
屋內氣氛壓抑,二人均悶悶不樂,柳清婉眼眶微紅,可以看出她也剛哭過。
“清婉,這麼晚了為何還不歇息,怎麼了?是不是想家了?”葉淺夕舉著燭火,伸手拂去她腮邊的淚珠,引著她落座,亦是忍不住哽咽。
“阿月…”柳清婉杏目含淚,欲言又止。
瞧見她一身男裝,關切道“阿月,你怎麼又換了男裝,你也出去了嗎?瞧瞧這發髻也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