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知很滿意她的表情,“陛下還命我為監斬官。”
在蕭綰柔驚愕垂淚的目光下,他緩緩道出“我親眼看著你父王臨死時那不甘又憤怒的眼神,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被我一聲令下,落得個身首異處。”
他短暫地唏噓後,意猶未儘道“宜王府上下一百來號人,可是斬了一個多時辰,可惜你沒有親眼看見那血流成河的場麵,比起戰場有過之無不及。”
縱使再愛慕顧言知,蕭綰柔也無法接受父母的死訊,尤其是被他親自下令誅殺。
她幾近瘋癲,拚命掙脫守衛的鉗製,終於站起身,欲踢打他,可卻毫無作用。
“顧言知我父王對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對我?那些事我根本不知曉,婆母逝去我亦悲痛欲絕,她與沈熙月騙了我兩萬兩銀子,我被父王責罰這才會去騙那賤婦,一切都是沈熙月的錯…”
“你住口,你欲將熙月嫁給那個老貪官,收了他的聘金,還想誣陷我母親,事到如今還想推脫,蕭綰柔你真是死性不改。”
“不,明明是沈熙月她不知檢點,早已與那個狗官有染…”
話還未說完,顧言知用內力催動掌風狠狠抽去一個巴掌。
蕭綰柔跌倒在地,顫手去撫摸自己的臉頰,如此羞辱令其抬不起頭來。
顧言知不齒道“你以為人人都與你一樣?”
在這種場合,他不願提及蕭綰柔與商羽的過往,是給自己留臉麵,而不是她蕭綰柔。
可她卻瞬間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頓時心墜深淵,周身寒栗。
“蕭綰柔,你最不該的就是來招惹我。”
顧言知起身,伸手捏住她的下頜,長指勾出一隻帕子,貼心地為其拂去眼淚。
他的親近又讓蕭綰柔升起一絲希望,張了張口,顧言知卻做出禁聲的手勢。
顧言知撫著她清晰的巴掌印,“打得著實有些輕了,想不到你的臉皮竟這般厚。”
他指尖用力,狠狠鉗住她的腮邊,“留著點眼淚,日後有的你哭。”
言儘,他猛地一甩,將帕子丟在她臉上。
蕭綰柔頓時覺得不妙,顧不得他的嫌棄,追問“你什麼意思?”
“陛下不殺你,將你與商羽留給我處置,我該好好想想如何處置你們。”
“顧言知,你這個魔鬼。”
她掙脫雙手,去抓他的長衫,卻被顧言知有意踩在腳下。
蕭綰柔痛的額頭冒汗,本就有傷的她險些暈厥,顧言知恰到好處地收回腳,絲毫沒有心疼。
她急忙抽回手,隻見白如藕節的十指紅腫刺痛,她仰頭,含恨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能對我如此薄情。”
“夫妻?你配麼?若沒有你,我與淺夕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所以你既然不能用命來償,就用餘下半生來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
見他要走,蕭綰柔用僅剩的最後一絲希望來祈求他,“言知哥哥,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呐!”
“所以,我才求陛下留你一命。”
一方麵是不願讓人詬病,說他顧言知薄情。
另一方麵是她若死了商羽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至於那救命之恩,在他將其從葉淺夕手中救下她時,就已經還了。
且元靖帝也有意留她一命,仁慈寬厚的帝王才能深受百姓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