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葉氏所犯罪一,以金蟬脫殼之法將罪女柳清婉從紅樓救出,二女共犯欺君之罪。”
元靖帝緊抿雙唇,緩緩坐於龍椅上。
陳如眼看陛下漸怒,解釋道“殿下,那日葉小姐就是與柳小姐一同來麵聖的,此事陛下早已知曉,故此,算不得欺君。”
隻要進了宮,便不存在秘密,除了朝鳳殿的事,隻要他想知道的,又有什麼能瞞得住他呢?
元靖帝道“柳家之事朕心有愧,有意放她一次,過去之事日後誰也不準再提。”
這是明目張膽的包庇,讓蕭陽嘉下定決心要置她死地。
“父皇,兒臣查證,葉氏與北狄私通殺害唐舅父大將軍,證據確鑿,和逸居名為女學實則荼毒女子思想,教授忤逆尊長大逆不道之學,此乃蠻夷之舉,
可見,葉氏女之心可誅,我大洲百年儒學被其碾棄如糟粕,豈非遭後世恥笑。”
不愧以賢孝為名的皇子,說起話來有理有據,將事情延伸至子孫後代的教育上,,實在有些誇大其詞。
待蕭陽嘉將葉淺夕的罪證呈上後,元靖帝的臉色愈發沉重。
“嘉兒,你確定上書屬實?”
“刑部提交案卷,大理寺簽字蓋印,兒臣豈敢作假?葉氏與一黑衣男子一同入了唐府,趁著我舅母前去赴宴偷入府上,在那之後那男子被人發覺,與之彙合後不知所蹤,顧將軍去時葉氏女百般阻攔,還拿出陛下禦賜之物威脅。”
這一句倒是半實半虛。
“哼。”元靖帝怒而將案卷甩至禦案上,說是為真,這說明他看錯了一人,若是為假,豈不是他老眼昏花識人不清認錯了一群人。
“嘉兒,朕信任你,才會讓你徹查此案,可你屬實有些讓朕失望。”
失望的該是蕭陽嘉,自己最信任的父皇,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斷腿後他便變得極為敏感,容不得旁人比他在元靖帝心中地位高。
於是,他忍不住追問“父皇兒臣請問,父皇可曾賜物於她?又到底是何物?”
“不過是朕的隨身之物,一塊玉佩罷了。”
他想隻要讓他知道自己的立場,蕭陽嘉就能明白他的苦心。
可這一句話刺激到蕭陽嘉,貼身之物?
幾位皇子每人皆有一塊,那是一整塊萬年白玉雕刻而成,極為珍貴,就連盛寵時母妃也從無這樣的賞賜。
除此之外便隻有元靖帝與那位外姓王爺才有。
可見葉氏和北定王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蕭陽嘉垂目望了眼自己的玉佩,頓覺這塊白玉刺目無比,想到蕭墨行是他親子,更讓他怒火叢生。
“兒臣認為此事與北定王不無關聯,或許他才是真正的幕後主謀,兒臣查出他自來上京就與葉氏女關係密切,且葉仲舟又一次假死脫身,這其中緣由父皇難道不知?”
元靖帝沉默了,被人揭開傷疤似的不願去麵對,愧對摯友,卻偏偏被自己的兒子句句打臉。
“朕已說過,陳年舊事不準再提。”
越是打壓蕭陽嘉心中越發不服,他默了一息,轉而道“父皇一直秉公執法,兒臣有事隱瞞還請父皇追責。””
不等他答,蕭陽嘉再度開口“紅樓之戰,實則北定王並未前往,是他托付兒臣的屬下暮遲假扮他,身為臣子欺君瞞上,玩忽瀆職,該當何罪?”
先是自認疏忽,又將蕭墨行欺瞞陛下的罪責說出,他的心思果然是最像自己的。
可他怎能在自己的兒子麵前承認,當年因自己疏忽才失了愛妾與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