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宮,乃是二皇子所居之處。
雪絮翻飛之季,熱炭暖屋溫如初夏,殿外的宮娥在初雪中嬉笑打鬨,熱鬨無比。
此地亦是整個皇宮鮮少被允許玩耍嬉戲之地。
可屋內一女子卻終日寡歡。
她默不作聲地注視著窗外,任由宮女將她的雙手浸入盛滿湯藥的銅盆中悉心打理。
白皙如瓷的容顏上,赤色的鳳尾胎記更顯耀眼。
蕭樂遊緩步踱入殿內,將寬厚的狐毛大氅褪下,手中端著從花房搬來的一盆寒蘭,一見麵便是一臉笑意“姑娘,你可好些了?”
顯然這是多此一問,瞧她容色黛黛,粉妝綠裙,自然是比才來時薄紗敷麵,雙手微殘要好上太多,唯一不足的是她不能言語。
不過能父皇能將她放在此地,他心有所想卻也不敢逾越。
他的垂垂歡喜並未換得女子一絲動容,她目光輕移,冷漠的神情堪比殿外雪飄。
蕭樂遊並不在意她的冷淡,笑道“聽父皇說你叫雲淡月?”
他湊近了幾分,將花放在案上,在手中比劃著“可否告知是哪幾個字?”
原以為她不能說話,總該可以寫字,誰知麵對熱情雲淡月隻是瞧了眼,又迅速彆開頭去。
母親喜愛賞月,又覺月華耀眼,太過張揚,此名是旨在低調為人,不露錢財,不表才華。
她從未想過,母親送給她的名字會以這樣的方式回歸。
尤其是與風息竹的名字相配,更是她不願提及的,想到自己在崖低還曾幼稚到想要與之成婚,恨不能剁碎了自己的手腳。
元靖帝在將她送回刑部前就已經將林氏與她掉了包,餓了幾日身形極為相似,替她死的也是林氏。
平白欠了一條人命,想到那是顧言知的養母,這樣一來她心中也無多少愧疚了。
她中毒至今眾多疑點尚未解開,唯一確定的是,這位皇帝早已預知一切。
那枚免死玉佩還未來得及用,皇帝就輕易地將她‘處決’。
唐罡之死究竟是誰在利用誰,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為何,竟到了朝秦暮楚的蕭樂遊這裡。
她知道,為了給唐家一個交代葉淺夕已經死了,不知那人會不會慶幸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
可眼下不是悲傷之時,她不明白元靖帝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見她的心思並不在自己身上,蕭樂遊也不氣惱,知道她喉嚨受了傷,不能言語。
前次冒昧嚇壞了佳人,他始終愧疚於心,自知追慕女子豈能急於一時,因此,隻遣了宮女拿來剪刀,雙手脫袖,將那株花連根拔起仔細修剪,又左右擺弄以吸引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