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我聽莞兒說了,昨日是她誤會你了,害得你被侯爺責罵,我已經教訓過她了。你最是大度,可千萬不要同她計較,你們姐妹感情最好了。”
鄭氏聽到姨娘二字,臉色難看了一瞬,繼而立刻堆起笑,還似平常那般,裝作一副慈母模樣。
沈棠安不得不感歎,母女兩個都是演戲的高手,而鄭氏明顯更勝一籌,笑麵虎被她演繹得淋漓儘致。
一句話將她高高架起,她若是不原諒便是小肚雞腸,不顧念姐妹情自私自利之人。
她這麼會演,自然要陪襯一二,獨角戲多累。
下一刻便裝作傷心模樣,“姨娘最疼愛妹妹,又怎舍得教訓她?妹妹空口無憑汙我清白,沒有打她二十大板已經是我仁慈愛護姊妹了,姨娘如今來此是怪我嗎?”
誰還不會示弱了?
鄭氏想對她用軟刀子,就看自己以牙還牙她能不能接住。
“安兒,我最是疼愛你的,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寒我心?哪次你去麗華苑,我沒有將最好的留給你,就連菀兒都緊著你挑。如今你竟覺得我不疼愛你,實在讓我傷心啊!”
說著便嗚咽抽泣了起來,看上去似是被傷透了心。
雪霽臉色凝重,鄭氏總利用大小姐心軟,又來這一哭二鬨三上吊的爛招數。
擔心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生怕她被鄭氏迷惑,再一次上當。
最後心一橫上前擋在自家小姐麵前,恭敬道。
“姨娘,大小姐病著,如今正頭暈,此事還是改日再說吧。”
“放肆!這裡有你一個丫鬟說話的份!”
鄭氏眉眼一豎,當即厲喝出聲,毫無半分剛剛柔弱可欺的影子。
她心底正壓著怒火,沈棠安難對付也就罷了,怎麼連她身邊丫鬟也敢對她指手畫腳。
沈棠安眼神冷了下來,這可是她的地盤,何時輪到一個妾室當麵斥責自己丫鬟了?
“雪霽是我院中的一等丫鬟,她在這裡不能說話那應該在哪說話?去姨娘的麗華苑嗎?”
她皮笑肉不笑反問,抬手讓一臉感激的雪霽退到身後,直麵變了臉色的鄭氏。
真會變廢為寶,每次她去麗華苑,鄭氏從未拿出一件像樣的東西來。
次次在她麵前哭窮裝可憐,訴說自己曾經的不易,變著法子從她這撈銀子。
每每送給她一些過了時興的首飾,便暗示她雙倍奉還,沈清菀哪一次來她這不是跟土匪一樣,幾乎將她的妝匣盒子洗劫一空。
她隨隨便便一件珠寶,都抵鄭氏那些垃圾千百件。
現如今還厚著臉皮,大言不慚說對她好,就算有那麼一丁點,不過是想將她拆吃入腹前迷惑她,讓她不掙紮的招數罷了。
“安兒,不過一個丫鬟,竟敢挑唆我們母女感情,聽我的話將她送走吧。”
鄭氏不再哭哭啼啼,語氣冷硬起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沈棠安的親生母親,那做派還真有幾分當家主母模樣。
可惜心胸狹隘,滿眼算計,仔細看便能發現她遮掩不住的小人的誌。
“你不過一個妾,何時有資格稱作我母親了?我母親乃吏部尚書嫡女,永安侯府主母,而你不過是個從偏門抬進門,連戶部文書都沒有最下等的妾罷了。”
沈棠安麵無表情,盯著她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每一個字,就好似紮在鄭氏心上的一把刀,讓她怔在原地,難堪到嘴唇顫抖。
她最是忌諱自己身份,沒能被侯爺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是她一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