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櫞草是慢性毒藥,吃多了會不孕不育,頭暈乏力,失眠,長此以往會導致神經衰弱。
這種慢性毒太醫把脈也找不到根源,隻會覺得是心情鬱結所致。
怪不得姨母眼底滿是血絲,像是失眠許久,都是因為吃了安櫞草的緣故。
而且所表現出來的反應,至少服用了好幾年。
把脈時才會發現,姨母脈沉虛浮,陰盛陽衰,就算治好也無法生育了。
許是由於長期失眠的緣故,身體也極為虛弱,生命之源幾乎接近乾涸的狀態。
姨母年紀輕輕便隕了命,原來是有人暗中下毒手!
看姨母的樣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體狀況。
宮中情況如此複雜,一時不知此事該不該同姨母說。
“你們且下去,莫要打擾我們用膳。”
突然,臻貴妃揮揮手,命所有人都出去,很快殿中隻剩她們兩人。
“姨母,為何讓她們都走了?”
沈棠安疑惑開口,隻見她寵溺一笑。
“知道你一向不喜複雜的宮規,有她們在旁侍候你怕是吃不好,如今人都走了,你放鬆些。”
“姨母……”
沈棠安癟了癟嘴,向來堅韌的她此刻竟有了一絲想哭的衝動。
姨母對她實在是太好了,正因如此,她愈發心疼姨母,這麼好的人居然還有人想要加害於她。
“怎麼了?”
臻貴妃順手將眼前的雞腿夾給她,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連忙放下筷子,滿臉擔憂道,“難道沈紀元又責罰你了?還是說你受了什麼委屈?同姨母說,姨母一定為你做主。”
她眉頭緊皺,臉色慍怒,沈紀元虛偽至極,自己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竟敢另娶妾室,寵妾滅妻,還縱容個心機庶女明裡暗裡地欺負安安。
倘若借此機會收拾他一番,替她們母女出口惡氣倒也不錯。
若不是後宮不得乾政,且自己身居高位,需謹言慎行,一舉一動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就憑沈紀元的德行,早就隨便尋個由頭,將他貶為庶民了。
至於鄭氏母女,又算得了什麼,隨隨便便一句話,便能讓她們徹底消失。若非安安喜歡她們,以這對母女的品性,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沈紀元就是個瞎眼的,真當那對母女是什麼好東西!
“姨母,我沒受什麼委屈。”
沈棠安握著她的手,心疼地搖頭。
“倒是姨母您,常年身居深宮,又不能外出,即使身在高位,日子也不好過吧?”
無論如何,自己身在宮外,相對姨母來說甚是自由,就算以前受了點小委屈,那也是她自找的。
如今不管是沈紀元還是鄭氏母女,誰都彆想欺負她,誰也彆想在她身上占半分便宜。
可是姨母不同,地位越高,身上的枷鎖便越大,她是一朝貴妃,也是尚書府的倚仗。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她的日子一定比自己想象的更艱辛,絕非外表看上去那般光鮮亮麗。
就像她在這宮中,地位僅次於皇後,卻還是被暗中下毒。
好在姨母受寵,又有六皇子表哥傍身,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才不敢明目張膽地動手,否則早就將姨母撕成碎片了吧?
“你……”
臻貴妃看著她,美目微滯,繼而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近日可是讀書了?懂事得姨母都不適應了。難為你為姨母著想,姨母在宮中一切都好。”
“姨母,我近日是看了一些書,不過不是普通的書。”
沈棠安眸子一亮,本來沒想好怎麼跟姨母解釋,她卻主動提到看書一事,頓時讓她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