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姨娘回來的第一日,便去了沈紀元房中。
沈棠安不過半刻便知道了此事,端著茶盞看著窗外明亮的月亮,目光有幾分陰沉。
京都流言傳的沸沸揚揚,但對於沈紀元來說,似乎並無影響。
不過是被陛下訓斥了幾句,在朝堂上被擠兌幾分,但於他的地位、身份,都無太大的影響。
這是她極為不高興的事!
沈棠安緊握著手中的茶盞,指節微微發白。
她心中暗忖,父親如此輕易地躲過了這場風波,實在是不公。
她本盼著父親能因這些事受到更大的挫折,可如今看來,事情並未如她所願。
她緩緩放下茶盞,眼神愈發冰冷。
雲珠站在一旁,察覺到小姐的情緒變化,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可是那鄭姨娘又有了什麼動作讓您煩心?”
沈棠安微微搖頭,“鄭姨娘不足為懼,我不高興是旁的事。”
哥哥的腿早就好了,隻是不好急著示與人前,便還假裝著腿殘,或許此事可以找哥哥商量。
沈紀元虧欠母親,對不起她與哥哥,他滿心隻關乎自己的利益與權利。
如今他的兩個女兒,一個要嫁於中晉朝最位高權重的宸王,一個要嫁給太子。
他可真是春風得意,就算朝堂上有人對他不滿,怕也不敢當麵點明。
哥哥是要參加春闈的,日後要入朝為官,也最是清楚朝堂之事。
這件事他定有法子!
沈清菀母女她不會放過,薄情寡義的父親她又怎會忘?
此時,沈紀元房中,鄭姨娘正嬌柔地依偎在沈紀元身旁,輕聲細語地說著討好的話。
“侯爺,妾身這一去佛堂,日夜思念著侯爺。如今能回來,定當好好伺候侯爺。”
沈紀元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著鄭姨娘的溫柔。
他心中清楚,鄭姨娘此番回來,定是有所圖謀,但他也樂得享受這份柔情。
而沈棠安卻在自己房中謀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她知道,不能讓父親如此逍遙自在,必須想辦法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太子回來了,沈清菀的腰板也硬氣起來了,一早便大搖大擺的來了青竹院。
“姐姐,你不介意我來逛逛吧?”
沈清菀越發的沒了規矩,以前見了沈棠安還會行禮,如今隻自顧自的坐著,一副主人做派。
雲珠本想上前,卻被沈棠安抬手攬下。
小人得誌罷了,何必與之計較。
“我記得妹妹上次在珍寶齋打碎的東西還未還上,不知此事太子可知道?你如今可是要嫁給太子為側妃的人,若是銀錢上有什麼不足,大可以找太子殿下討要一二。”
沈棠安淺笑吟吟坐到她對麵,見她的臉色一點點白了下來。
“我記得妹妹也沒幾樣拿得出手的首飾,如今可是準備好了?雖說宮裡不會苛待妹妹,但妹妹的嫁妝不知姨娘能拿出幾分?”
她與鄭姨娘進府時,隻帶了幾件不值錢的首飾和衣裙,哪裡拿得出手,更不可能添作她的嫁妝。
以前沈清菀的首飾,都是從她這裡半拿半搶的,自從她上次找個借口全都拿回來後,隻怕她妝匣子要空了吧。
鄭姨娘在佛堂的這三月,母親早已將她名下的田產都充公了,但凡她還能拿出十兩銀子,都算她與母親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