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回學校吧。”裴煜撐著沉重的眼皮看著她說,“我現在已經安全了。有醫生護士陪我就可以了。”
蘇婉皺了下眉頭“這種時候就彆逞強了,你掛完這一瓶藥還有兩瓶,護士要管那麼多病人,哪能及時盯著給你換藥?”
“……”裴煜神色有些的愧疚,他這次是真的給蘇婉添了棘手的麻煩。
男人的臉蹭在枕頭裡,蔫巴巴的模樣像是一隻在外麵受了傷送到醫院治療的小動物,可憐兮兮又孤苦無依。
這不由的讓蘇婉爆發出了一種母愛來,她傾身,輕輕拍了幾下男人的肩膀。
“你彆想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睡吧睡吧。”
“……”眼睛有點酸,裴煜也確實是支撐到了極限,他眼睫輕顫的合上眼睛,很快便沒了意識。
他睡了冗長的一覺,同時也做了冗長的一個夢。
夢中的他不是十八九的年紀,是四十八歲。受謝雪的挑撥,父親不信任他,覺得他不堪大用,始終不肯讓他接受家裡的產業。
之後謝雪又陷害他,說他因為心中對父親有氣,偷父親書房裡的重要資料,跟集團中的幾個董事聯合的要扳倒他父親。
父親很生氣,把集團那幾個對父親忠心的董事全部追究責任,開除了。而他被父親打斷了腿,趕出家門。
謝雪覺得這樣還不夠,吹了耳旁風,讓放出風聲,界內封殺他,不許公司錄用他。
讓他一個常春藤學校畢業的學生,在外麵找不到一份正經工作,隻能做一些最底層工作。
他掃過大街,送過外賣,做過修理工,去工地當過力工。他把賺的錢都給了蔣雲漢,讓蔣雲漢幫他做一些投資,後麵賺了第一筆大錢後以蔣雲漢的名義開了一家公司。
他花費了七年的時間,才總算是讓他的人生看到了些前途。
但這個時候,他父親去世了,他被叫回了家中,遵照父親的遺囑,他成為了集團法律代表人,沒有實權,卻出了事情全都他背鍋的大冤種。
謝雪就是這樣,把她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罪名全都扣在了他頭上,他被抓,她出麵繼續當慈祥的後母,幫著他到處通融關係,
最後再製造一場,他畏罪自殺的意外,模糊大眾視野,給警方交代,使裴家的所有基業都改名姓了謝。
夢裡的一切一切都特彆真實,謝雪的嘴臉和手段使用,國內的經濟發展,都和裴煜夢醒後正在看到的一模一樣。
裴煜倏地睜開眼睛,整個人神情跟他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一模一樣。
瞳孔用力的收縮,大顆大顆的冷汗從他額頭上滾落,砸得他鴉黑的睫毛輕輕抖動。
“你醒了。”
清脆的女聲忽而響起。
側目看到是蘇婉。
裴煜繃的琴弦一樣的身體緩緩舒展開,“嗯。”
他身側的被子讓他抓的皺巴巴的,手心是濕熱的汗,他胸口起伏著,把手交疊搭在小腹上,傷口的疼痛,讓他覺得踏實。
初次做這個夢,是國外他賽車出了事故受傷的時候。
當時他醒來,分不清夢是真是假,但還是對謝雪有了防備,查了下謝雪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