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阿蒖撥通了報警電話說的是“我要報警,有人把我殺了,現在這兩個人已經被我困在了車裡,地點在……”
向芸和黃可進又不爭吵了,還抱在了一起,身體都如篩糠地望著車頭上的阿蒖。
“真不是人了。”向芸說。
黃可進艱難開口“怎麼剛殺就變成了鬼?”
“死不瞑目吧,或許我們之前不該說那麼多,他可能聽到了,尤其是兒女的事情,他很稀罕這兩個孩子的。”向芸突然哭了起來,“高哥,你就不能放我一次嗎?看在我跟了你幾年,這幾年也將你照顧得好好的,你就放我一次吧。”
“高哥,我也是沒辦法,你非要將那個事情捅出去,捅出去我的心血就白費了,完蛋了,還要吃官司,要坐牢,這輩子就沒辦法翻身了。”黃可進也開始訴苦求情,這場麵簡直可笑。
將人殺了,還要人理解他們的苦衷。
阿蒖不和他們廢話。
如果這不是法治社會,她樂意玩點遊戲,讓他們相互爭取下活的機會。
但既然選擇了報警,讓法律製裁他們,她也不會做多的。
和這些骨子裡壞透了的自私鬼講道理,那是白費口舌的。
在原本,他們兩個確實成功隱瞞了殺害高成遇的事情。由向芸轉告高成遇,將他騙到這裡來,黃可進則是躲在暗處,一棒子將他敲死了。接著就是先前那些操作,永遠讓高成遇的屍體壓在高樓大廈下。
高成遇消失不見,也沒找到屍體,還是他自己走出去的。即便懷疑他已經遇害,不找到屍體和案發現場,誰都沒有辦法。
高成遇的女兒懷疑過黃可進,甚至是向芸。
可兩人處理得很乾淨,隻要他們不開口,找誰盯著都沒有用,到最後高成遇的大女兒也打消了懷疑。
然而事情沒有完,幾年後大樓出問題了,塌了,死傷了不少人。後來追究責任,全部算到了高成遇頭上。因為他是當時的主要負責人,許多簽字都是他。在他消失之前,該走的流程都走完了。那時高可進地位又不一樣了,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再加上秩序逐漸混亂,即便有人想要慢慢清算和追究,都沒有成功。
高成遇的大女兒卻被連累,被那些受害者家屬找麻煩,沒能受住這件事跳樓沒了,就是從沒倒塌的一部分樓跳下去的。
高成遇的父母也因為受不了打擊,雙雙病逝。
他們從不相信高成遇是那種人,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他們知道裡麵肯定有很多情況,是有人在整他們兒子,甚至兒子可能都是被他們整死的。但,他們兩個老的除了在內心絕望呐喊,做不了什麼。
而黃可進和向芸則是風風光光活著,在這一方作倀。
向芸和黃可進發現,不管他們怎麼說,車頭上的水泥人都不吱聲,甚至在擺弄手機。那活人的模樣,都讓他們懷疑高成遇是不是還活著了。
等著也很無聊的,來到這個世界,阿蒖都附身死者,都沒玩過手機呢。這會兒倒是有點時間了,趁機玩一玩,勞逸結合。
“高哥,其實你沒死吧?對不對?”向芸擠出一抹笑容,“你就是嚇唬我們的,對不對?你命大,死不了。”
就算高成遇不原諒她,隻要人還活著,她都能判得輕一些,多少是有點盼頭。
“高哥,事情就沒得商量了嗎?”黃可進跟著問,“你原諒我們一次,我將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一分都不留,以後給你做牛做馬,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你指著東邊我就不去西邊,有人打你,我就幫你擋著,你看行不行?”
阿蒖回眸看了他們一眼,眼裡都是嘲笑。
即便身上的水泥還在,眼睛的位置還是掉落了,他們能看到那雙帶著嘲諷的雙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阿蒖又埋下頭刷手機,車內二人試著拉了拉門,還是拉不開,有些泄氣地倒在車座上,嘀嘀咕咕地談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