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趕集,咱們要做三鍋豆腐。我們家偏僻,沒人來。能先乾就乾了!反正很安全。”
“剩下那一鍋豆子我來磨。”
顧釗迅速走到石磨邊,開始磨磨。
“那你慢點啊。”
“好咧。”
“磨完豆漿後,你早點回去睡覺。你們早晨還要早起,一早要去黑市賣。不能被人發現,還辛苦!”
現在能做買賣的隻有供銷社,個人不允許倒買倒賣。
自己家的東西,可以售賣一些,但總量都被控製著。他們今天做了三鍋豆腐,已經超出規定能賣的範疇。
所以他們隻能去黑市賣,且還要在所有人沒去市場之前,悄悄賣給黑市常駐賣貨的人。
不然輕者被處罰,所有東西被沒收;重則還會以破壞經濟體係發展抓起來蹲局子。
很辛苦。
很危險。
要萬分小心。
“嬸,沒事。我們年輕,能乾活!”顧釗抓了一把黃豆放石磨空,然後快速倒了一點水,奶白奶白的豆腐從石磨中出來,散發著淡淡的黃豆清香味。
磨豆腐的時間,顧釗開始盤算明天的收入。
一斤黃豆,兩毛錢。
一斤豆腐,兩毛錢。一斤黃豆可以出四斤左右的豆腐,純賺六毛錢。
他們今天泡了三桶豆子,每桶十斤。
三十斤黃豆可以出一百二十斤豆腐,純收入約合二十元。
做豆腐生意,他一般隻拿四分之一的收入。
但潘叔和潘嬸一定要他拿二分之一的純收入,說做這事都是他擔著風險。
若是買豆腐的人沒錢,他們可以讓人家用豆子換豆腐,一斤豆子換一斤豆腐。
不出意外,他們明天純收入應該在15塊左右,同時還可以換25斤豆子。
這樣明天磨豆腐的豆子立馬有了。
這樣一算下來,他這最少有7.5元的收入。
加上他讓李老頭做的辣椒醬和米酒,他一天純收入兩張大團結,等於在公社純乾三個月。
顧釗這一算盤打下來,乾得更有勁了。
二狗子父母也很有乾勁,公社累死累活,每天滿工分,也隻能賺兩三毛錢。
他們這忙活一個晚上,就可以賺10塊左右,這比公社其他的人,日子都要寬裕。
雖然這晚上乾活辛苦很多。
可乾啥不辛苦呢?
有些乾了好多活,都賺不到錢,他們能賺到錢,已經比很多人好很多了。
“釗哥,豆漿磨好了。咱們得去捉幾條泥鰍。”
二狗子平時嘻嘻哈哈,但一到賺錢這事上,變得格外正經,格外謹慎。
秋收後,公社田還沒翻,大家都去捉泥鰍,有些賣了換票子,有些捉了自己吃。他們則需要去做個樣子,捉幾條泥鰍,裝模作樣去賣,轉移所有人注意力,讓其他覺得他們去鎮上就是為了賣泥鰍。
“好。”
兩人和二狗子父母打了聲招呼,拿著小桶子往田壟這邊走。
差不多到顧釗家附近的時候,他們倏地看到一個人影從馬路邊迅速奔過來,頭發飛揚,風一般。
“釗哥,這麼晚了,誰?”二狗子有些害怕問。
顧釗渾身戒備,凝眉道,“咱們,跟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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