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白鹿猛的合上書,一把抓起赤鞘劍,丟下一句我去試試,便瞬身而出。
在趙白鹿跳出馬車的一瞬間,前方兩白衣各自踏雪而來,原本輕飄飄的雪花,突然間在半空中凝結為一根根冰錐,徑直朝著馬車而來。
趙白鹿一步越上馬車,大拇指輕輕推劍出鞘,但一息而已,人已經消失不見,唯獨一道赤紅影子在半空中穿梭。
三息之後,劍光極其突兀的出現在兩白衣女子身前,劍光與寒光對撞,寒光連退舒丈。
此時此刻,赤紅劍光散去,趙白鹿一身修身青衫,背著赤鞘,一人持劍站立馬車之前,端得是英姿颯爽。
待趙白鹿站定之後,那些衝向馬車的冰錐,在一瞬間化作飛霜,散落街頭。
不過一個照麵,酒樓之上的魚清清一下子轉過頭,一臉的詫異。
秋月的閨女,好生厲害啊!以黃庭初期對兩個黃庭中期,竟是一劍退敵?
這劍氣為何如此之重?他趙溪坪黃庭初期的劍氣,也不及眼前丫頭的十之一二啊!
魚清清又哪裡知道,這一月多來,趙白鹿吃下了三千枚靈石,幾乎是將體內根基儘數換了一遍,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當世煉氣士,追求境界,不求超越自我,往往境界都有些虛。就如同裝水的碗都叫水碗,可有些碗裝的多,有些碗就是裝的少。有人覺得缸裝的水多,攢夠錢便買了最小的。有人則是不斷攢錢,買個大的。
壓縮到極限的黃庭初期,趙白鹿重新破了自身極限,現如今對上這些隻求修為境界,不求是否超越自我極限的煉氣士,彆說兩個黃庭中期,就是個黃庭後期圓滿,她一樣有信心將其斬於劍下。
這也是見過顧玄風之後,趙白鹿首次出劍。劍氣之中,饒是李乘風也不禁咋舌。
“我現在確實是打不過了。”
靈溪笑著說道:“我就說了,這丫頭調教一番會了不得,她已經壓不住黃庭一重,怕是要水滿自行溢出了。她若是每個小境界都追求極限,以她如今劍氣之重,待黃庭後期,便可斬凝神!”
李乘風伸手取出一枚甲丸,微笑道:“如今體魄,我倒是想試試傳上這身甲胄當如何。”
酒樓之上,魚清清饒有興趣的望向趙白鹿,略微思量之後,竟是化作一道飛泉,直衝馬車而去。
“清靈島的人,可不是你說殺便殺的,殺我弟子,便要償命來!“
李乘風伸手抓起陌刀,國師那把古拙長劍,此刻震顫不已。
”南洲,不用擔心,你先躲起來。”
呂南洲聞言,默念一句神行,於半空中接連幾個跳躍便蹲伏在了屋頂之上。
趙白鹿猛的回頭,破口大罵:“還一島之主呢,你臭不要臉!”
可魚清清速度太快,其兩袖之中水法祭出,猶如水龍一般,一瞬間便搗毀馬車。
但此時,有人沉聲一句:“金甲!”
水龍衝散馬車,隻輪椅後退而出,且廢墟之中有單單黑光,如潑墨一般。
這是今日魚清清吃的第二驚,雖然未曾全力出手,二分力氣罷了,卻也堪比黃庭後期全力一擊,他竟是用這不知是什麼的墨色,擋了下來?
魚清清尚未回神,一道古拙長劍,帶著潑墨一般的劍氣便自她身後飛掠而來。
她側身的一瞬間,下方有個一身甲胄且手持怪異陌刀的年輕人,猛的衝天而起,前一刻還在十丈外,但隻聽見“淩虛”、“神行”四字之後,李乘風竟是手持陌刀,自魚清清身後出現,重重一刀劈落。
李乘風麵無表情,隻是口念一句:“山崩。”
魚清清未曾回頭,身後自行浮現一道水幕做成的牆壁。水壁雖然攔下了李乘風的刀,卻也被那混雜劍氣的真氣,硬生生轟出個豁口。
但此時,李乘風順勢遞出一指,依舊是夾雜著劍氣的真氣,迸發而出,一擊罡指,竟然生生將水幕刺穿。
但魚清清已經轉身,她隻是並指一彈,劍氣瞬間消散。
李乘風眉頭一皺,隻覺得麵對此人,與曾經麵對顧朝年一樣。
果不其然,魚清清又是隨手一彈,水幕竟是化作一道一丈於高的持刀女子,會道朝李乘風而去。
李乘風雙眼一眯,將十二穴中的真氣悉數調出,沉聲一句:“金甲!”
但大刀落下,潑墨一般的甲胄立時崩碎,李乘風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身上機關甲胄好似摔碎的瓷碗一般,零件散落一地。
大即便如此,那把古拙長劍依舊夾帶著潑墨劍氣飛掠而去,但魚清清隨手一揮而已,長劍便旋轉著朝李乘風而去。李乘風竭儘全力想去控製,卻無論如何都攔不住。
果然啊!金丹之下,凝神巔峰的修為,已經是當世最高了。
李乘風自認為竭儘全力可斬黃庭後期,可在這魚清清麵前,就跟在顧朝年麵前時一樣無力。
眼瞅著劍到了眼前,卻有個青衫女子瞬身而來,於半空中一把接住長劍,死死護在李乘風身前。
“誰想殺他,我先殺誰。”
說話時,趙白鹿一身劍氣炸裂開來,修為瞬間破入黃庭中期。
魚清清望著死死護在前方的趙白鹿,一時間竟是有些失神。
這丫頭……
她以心聲言道:“李乘風,今日我不殺你,不是因為顧玄風,隻是因為你侯府有人救了嬋兒一命。殺左丘鳧,你李乘風有足夠的本事。但就憑你們,困不住沒有傷勢的左丘藍嬋!”
沒了甲胄,李乘風靠著雙腿,無論如何也起不來了。
他隻能以禦劍術生生托起身體,冷眼望向左丘藍嬋,沉聲道:“你自己去問啊!”
魚清清嗤笑一聲:“你二人天賦確實強,但在我們這樣的人麵前,煉氣與黃庭,並無差彆。”
說罷,她再次化作飛泉,帶著兩位清靈島女修離去。
趙白鹿趕忙轉身,一臉關切:“沒事吧?”
李乘風瞬身挪去輪椅之上,咽下一口血,沉聲道:“是我小覷天下人了。”
想必鹿九與祝山公,已經不必拿出信物去證明他們還活著了。
靈溪沉聲說道:“其實早就想跟你說,有時候無雙的智計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是沒有哪怕一丁點贏麵的。”
李乘風取出酒葫蘆灌下一口酒,微笑道:“那可不一定。”
至少在他人眼中,魚清清已經與我李乘風不死不休,不下死手,完全是忌憚顧玄風罷了。
望著滿地零件兒,李乘風心聲略帶歉意:“抱歉,沒來得及問你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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